但偏偏這個人是江波龍光,這就又不正常了。
“那當然是假話,只是說給別人聽的而已。”江波景明嗤笑一聲,走到了江波龍光身后,雙手按在江波龍光的肩膀上,“我的哥哥啊,您可是咱們日升國武道界的神話,是許許多多人物的信仰,您就是活生生的神祇。可是神祇怎么能夠與凡人交戰?”
江波龍光臉上那種奇異的、渴慕的、低落的神色,又濃郁許多,他嘆了口氣,“只有害怕失敗的神祇,才不會與凡人交戰。而害怕失敗的神祇,又怎能稱之為神?景明,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這一戰,你不要讓我白來一趟。”
江波景明想了想問,“那兄長大人有多少把握?”
他們倆兄弟,雖然江波龍光武功強,年齡大,但卻是江波景明來主導一切的發展的。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江波龍光要是心思駁雜,是不可能在武道上有所成就的,兩個人能走到今天,一向是江波景明是大腦,江波龍光是肌肉。
他們兄弟是缺一不可。
“七成以上。”江波龍光以一種很精準的態度說,“他的境界不如我,雖然拳怕少壯,我的生機已經衰竭老朽,但是我曾經登上過的‘打破虛空、可以見神’的境界,仍然可以支持我爆發出巔峰時期的力量,只是難以持久。我有把握在二十招之內,將他打死。”
江波龍光的話語非常自信,有一種他說是七成,就絕對不會是六成九的斬釘截鐵的感覺。
曾經的江波龍光,身為日升國地下武術界的帝王,是同時登上了心靈的“至誠之道”,**的“打破虛空”兩重境界的猛人。
不過他終究差了一步,因為幫助自己的弟弟建立商業帝國,以至于一直忙碌著俗事,難以將二者結合,走入更進一步,心靈肉身無礙的“無漏人仙、金剛不壞”境界。
以至于到了最后,江波景明固然成了日升國的一大巨鱷,江波龍光卻也耽擱了年華,**漸漸退轉下來,只留下了至誠之道的境界所在。
江波景明聽完這番話語,卻大皺眉頭,“七成的意思,就是還有三成可能會死。二十招內將他打死的意思,就是只要李照撐過了第二十招,他就能打死你,是不是?”
江波龍光忽然站了起來,走到了窗口位置,眼神朝著下方看了過去,“沒錯。”
窗外是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鬧市區,入夜之后已經是一片燈彩閃爍,五光十色,極為繁華靚麗。這間套房的隔音效果極好,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悠閑地欣賞庸庸碌碌的打工人為了生計而忙活,會產生出一種由心的愜意感,這是許多富豪看中這一家酒店的緣故。
但江波龍光,卻不是為了這些人而來到窗前的。
這個老頭的目光,不知何時變得空空蕩蕩,仿佛里面什么都沒有承載,一切都是空無的。
他的嘴角,出現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好像遇到了一個很有趣的人。
江波景明沒有注意到江波龍光的動作,自顧自地繼續思索,“不,不行,這還是風險太大了。說起來,雖然剛才的張沒有處理這件事情的能力,不過他給了我一些啟發。愛情沒有用那就用親情,我讓人去掘了他父母的墳墓,動搖他的心智,以使用一些手段,能不能讓他發揮失常?”
江波龍光仍看著窗外,搖了搖頭,“這是沒有用的。其實張所說的理論沒有錯誤,他對人性的把握極佳,可惜李照達到的境界,已經漸漸超越了人性的范疇。一只擁有大象力量的螞蟻,要吃東西也是直接去吃人類廚房的美食,而不是殘羹冷炙,張隊長差就差在他作為一只沒有這種力量的螞蟻,想象不出人類廚房的美食是什么,以至于認為一個女人能夠算是李照眼中的美食。”
江波景明疑惑道,“那他眼中的美食是?”
“現在的李照,已經是物我兩忘,太上忘情的境界,如果我所料未錯,他肯定已經割舍了物質上對父母的認知,你掘了他父母的墳墓根本不會讓他動搖,因為他真正的父母在他自己的心中,正如他與魚純的感情一樣,他愛的那個女人已經裝在了自己的心中,現實中的女人對他而言不過是路人而已了。他這只螞蟻的美食,不是其他的東西,就是自己心中的情,他把這些東西忘卻在心頭,成為某種積累,你是萬萬動搖不得的。”
“那……那我們設下埋伏,令您偷襲?”江波景明愣了一愣,又生出一個計謀,“兄長,雖然這有違武士道精神,但我們是何等的人物,是不可能和李照這么個潑皮無賴拼命的,不是嗎?”
“這點也不太可能,因為正如我對他的事情了如指掌一樣,他對我的事情其實也了如指掌,你我都瞞不過他。”江波龍光繼續看著窗外說,“景明,他現在正看著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