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所以你還不如把玄陰真法交給我們師傅,當然也就是你的師伯了。”
眼見李照沉默,張萱說話漸漸自然了起來,“師傅和大宗師境界,也只相差了一步,和普通的先天高手相比,更有云泥之別。陳傲然在年輕一輩里算是很厲害,但碰上了師傅,就休想把玄陰真法拿去了。”
這不是張明玨指示她的,而是她內心的想法。不過張明玨雖然沒有跟她明說,卻也知道她一旦衡量李照和陳傲然的強弱,就必然會說出這番話。
站在張萱的立場,這是既保全了李照的性命,又得到了玄陰真法,實在是百利而無一害。張明玨料到了她會說出這番話,所以才特意點出陳傲然和李照的強弱。
不過張萱卻認為,這完全是自己的想法。
她笑嘻了。
她甚至覺得,自己想到了通過這套話術,來說服李照,簡直是天才一般的舉動。
這一舉動,連一向聰明的哥哥都想不到,穩穩落后自己一籌,一定會記自己一件大功!
張萱不像是張明玨一樣深諳權術,也不像其他人一樣小孩子把戲,但她也有她所喜歡的東西,那就是“威風”兩個字。
要不然,她也不要別人稱呼自己為“萱姐兒”——要的就是大姐頭的范兒。
現在拿到了玄陰真法的首功,別說是哥哥,估計連師傅都得叫一聲大姐頭了……張萱一時間雙眼放光,意淫了起來。
而李照也早就料到了會有這番話。
事實上,張萱迄今為止的反應,都在他和張明玨的預料之中,這個女人不過是個載體罷了。真正和李照對話的,仍然是她背后的張明玨,只是張明玨攝于李照的威風,李照不愿意面對張明玨的油滑,雙方選擇了一種對彼此都公平也尊重的對話方式而已。
李照淡淡道,“道士的事情,我來處理就好,輪不到外人來做。”
這話一出,張萱一下子從夢中驚醒,“啊?”
拖長了聲音,失望無比。
還外人呢?
她看了看前方的小家伙,忍不住擠眉弄眼一番。
呸,什么時候,連玉陽子和玉泉子這對師兄弟都算外人了?
“你最后會死的。”張萱氣鼓鼓地說,“杜長生當年立下的就是生死狀,后來攝于師傅和我爹的關系,才饒了師叔一命。但是現在杜長生成了大宗師,陳傲然仰仗他的威風,是不會給任何人面子的,你是必死無疑了。”
“我輸了,才叫必死無疑。”李照說,“但我還沒有輸。”
張萱說,“你一碰他就輸!”
李照搖了搖頭。
張萱問,“你搖頭干什么?”
李照不說話。
張萱又問,“你不說話是為什么?”
李照說,“噓。”
張萱再說,“噓什么噓……啊!”
聲音戛然而止,原來是他們——主要是張萱的聲音越來越大,在駿馬起落之間,引得同行人馬的許多目光,都驚異地看了過來。
噗!
張萱的臉色,一下子紅了起來,她嬌喝一聲,“看什么看!?駕!”
她說駕的時候,駕馭的不是一匹馬,甚至不只是馬。
還有人,很多人。
其他人自然懂得,稍稍勒馬,速度一緩,與張萱李照的這匹馬,很快拉開了距離。而除了張明玨之外的所有人,都對視一眼,同時露出揶揄的笑容。
而那一馬兩人,也越行越遠,很快消失在了黃煙之中。
意外也就在這時候發生了。
忽然傳來一聲駿馬哀嚎的聲響,一下子劃破了天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