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張歸意始料未及的。
于是他立刻轉變態度,自然而然地與這個既陌生、有熟悉的弟弟結交。
最后,張北冥有些措手不及地,以自己的一身武功,以及皇室身份,成為了坐鎮皇都的一代國師。
至于北冥二字,其實也并非他的本名,而是他自己游歷時候改的。
他用這個名號,在江湖中還做過許多大事,有過許多朋友,雖然這已經是往事,但他到最后也堅持這個名字。
皇室子弟的名字,都是有一定格律的,按說是怎么也不能改變的。
但張北冥是大宗師,他的意愿,誰也無法將其勉強。
他說改,那就只能改了。
雖然張北冥和張歸意的關系,不算特別親密,但對于張歸意的幾個女兒,他卻頗為親昵。
“才不敢叫您叔叔呢。”張萱笑嘻嘻坐了下來,“要是給別人聽去了,都會罵我的。”
“他們罵你,你就找這位小友吧。他的武功之高,足以應付世上九成九的人了。”
“這點自然,不過他可不幫我咧。”張萱看了李照一樣,忽然轉移了話題,“對了,國師,師傅和師兄不是去接見您了嗎?怎么不見他們?”
“他們說有人見我,但我只感覺到了小萱兒你的存在,房間里本不該有另一人才對,一時間心生好奇,于是快了幾步。”
張北冥說著,原來他和李照有相似體驗,李照感應不到他,他感應不到李照。
就好像現在,李照親眼看到了張北冥,才發現張北冥整個人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充盈著內力,內力幾乎融入了他這個個體,就好像整個人浸泡到了水中,幾乎脫離了和這個世界的聯系。
而張北冥親眼看到了李照,也發現李照的渾身上下,內力極微,生命波動極小,經脈未曾突破,也全然是個在自己武學體系之外的存在。
但如果是他面對其他宗師,李照面對江波龍光,則都是互相感應得到的狀態。
一方是互相屏蔽,一方是互相感應。
這雖然是截然相反的結果,卻是相同層次的境界和成就。
張北冥看向了李照,好奇地問,“小友,你的武功到底是怎么練出來的?我也看了許多典籍,從未見過有你這種特征,你簡直稱得上是個千古謎團!”
李照道,“這是秘密。”
張北冥挑了挑眉,也不強求,只是抬頭咀嚼了一下這個詞匯,“秘密……有點意思,看來你就算不是道君下凡,也絕對是另一個同樣神秘的身份。”
這時候,李照問他,“我也對你頗為好奇,杜長生不能入皇都,真是張兄的威風么?”
“哈哈,這不過是小萱兒抬舉罷了,老杜這人的氣魄,怎么可能被我所阻?”張北冥哈哈大笑,“其實是皇上給我的請托,令我與方城主昭告天下,其余三大宗師若敢進入皇都,就要令我與方城主共討之。老杜應付我是足以了,但要對上我和方希然方城主,那就是癡人所夢也。更何況他家大業大,涯角派一片盛景,有所顧忌,自然不會來皇都涉險了。”
“這是好事。”李照點頭道,“我可以猥瑣發育了。”
這話一出,在場兩人都是一愣。
這一愣,是愣在兩方面。
一方面,誰也想不到,幾乎被傳為天人轉世的小道君,竟然會用這么粗鄙的詞匯。
另一方面,誰也想不到,那樣一個狂傲的李照,一招打殺了歲月刀的男人,居然會在這方面理智認慫,而非與杜長生死磕。
而且還說得這樣平淡,這樣理所應當。
李照自然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打不過就躲而已。
張北冥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小友,你果真有趣啊——既然如此,咱們過一過手吧。”
話音剛落,他輕輕按了按椅子的扶手。
剎那間,一股內力如毒蛇一般,竄入椅子,傳遞桌面,再竄入李照座下的椅子扶手,速度之快簡直電閃雷鳴一般,直刺李照的身體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