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亮了亮手中的長刀。
這把刀也是百煉精鋼,但主人到底比不得張浩然的地位,相較而下就顯得古樸簡陋平庸了一些。
李照抬手就是一刀,很普通地砍向張浩然。
的確是再普通不過的砍殺,任何人都看得出來李照根本不會用刀,沒有任何刀法的道理可言。
只不過當一個人的力量夠大速度夠快運用力量的方法夠嚴謹巧妙的時候,也根本不需要遵循什么刀法的道理了。
嗡嗡嗡,空中出現了這樣一個聲響。
那是鋼鐵在巨大的力量揮舞之下,甚至都難以維持自己的結構的哀嚎。
李照這一砍,簡直不像是在揮刀,而像是在揮拳。他握緊了刀柄,也不管刀刃在何處,也不管握刀的姿態,什么都不管,就是一股腦地蠻干猛干,一刀劈砍下去!
所有人只看到空中仿佛有什么模糊的弧線一閃,然后張浩然手中那如同天雷霹靂的斷空一斬就戛然而止了,他的身影在半空中定格了一個瞬間,接下來不管是整個人還是那把刀還是所有的氣勢聲音力量,都消弭在那模糊的弧線之前,戛然而止。
一聲轟鳴。
空氣之中,一陣氣流震蕩著炸裂而出,大廳的天花板沿著李照揮舞的弧線噼里啪啦地碎裂,露出一條又長又寬的空洞區域來。
張浩然一個翻身落地在遠處,搖搖晃晃著身子站起,持刀的右手握住又松開,松開又握住,如此反復數次。
忽然間,虎口一裂,流下了鮮血。
他看了看李照,“好丑陋的刀法。”
說完這番話,張浩然的臉色涌現出一種病態的紅,與他原來黝黑的肌膚結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又黑又紅的濃重顏色,再然后一切顏色又都飛快地褪去,仿佛被什么給汲取走了,張浩然的臉上只剩下了蒼白。
他又道,“好強大的刀法!”
說完這句話,他支撐不住地嘔出一口鮮血,半跪于地。
而另一邊,李照逼退張浩然的瞬間,自己不退反進,主動出擊。
他抬手又是兩刀,這兩刀對準的是宗師二老。
這下子,二老才看清楚李照到底是怎樣揮舞此刀的。
他出刀的姿態,好像不是在順著刀刃劃、切、削,而是將手中的刀當做一種重錘、拳頭、斧頭、鈍器一般,是一種純粹的劈砍。
這是一種甚至連野蠻這兩個字來形容,都顯得很收斂的動作。
只有“原始”二字才能形容。
嗖嗖兩聲,空氣簡直像是一張布匹,被李照手中的刀精準地給砍殺剖開,產生了兩個劇烈、刺耳、尖銳、渾厚的聲音。
兩道無形的刀氣凝聚成型,劃空破氣,轟鳴著朝宗師二老逼近過去。
不,這與其說是刀氣,不如說是刀罡。
李照的內力隔空而打,攜帶著一股勁力發射出去,好像是憑空將自己的手伸長許久,在宗師二老的面前迅速劈出兩刀。
兩個人只覺得撲面而來的凌厲,動作一頓,瞬間就要躲閃招架。
同時,宗老著急地大吼一聲,“停下!”
不容他不著急,因為兩邊的后天高手,已經如同潮水一般用了上去。
但誰也沒指望這群后天高手的炮灰能夠對付李照。
要知道,宗師二老之所以讓他們上去,只不過是為了以他們的犧牲,來吸引李照的注意,爭取宗師二老、王薛二人的進攻時間罷了。換句話說,只有當宗師二老和這群人一同上去,同時進退,步調一致,他們的犧牲才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