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久戰困乏,精力頹廢,居然反應不及,就這么被他打中要穴,一陣昏厥的感覺涌上心頭,腦袋昏昏沉沉,雙眼重得如同有了千斤。
“你……王施主……”而在閉上眼的前一刻,一如回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是個須發狂亂,雙目又圓又大,咧嘴笑著的高大老人。奇怪的是,此人雖然從水中出來,不知道潛伏了多久,但身上的衣服卻還是干巴巴的。
說完這話,一如就真的支撐不住,當下暈死過去。
這個老人之高大,也是踩水而立,一伸手,提著一如的領子,一如的腳踝都不過水的。
方希然挑了挑眉,口中道出三個字,“王無法。”
他仍然是背負雙手的狀態,顯然是知道此人是友非敵,“你來這里做什么?”
王無法,同樣是五大宗師之一,被稱作“自在武夫”“天下第一狂人”的世外人物。
不過正如方希然和一如的關系一般,五大宗師彼此成名多年,自然也是相熟的。而且在這其中,杜長生是遠居東海,方希然自成一派,張北冥高居廟堂,三個人算是各有勢力。
唯獨是王無法、一如和尚,這兩個人才算是比較自古以來的江湖中人。
他們之間,也早是多年的密友了。
方希然根本不擔心王無法傷害一如。
“我來幫你啊。”王無法理所當然地說,“我在這兒也聽了許久了,老禿驢說要把奇陽大經交給那個叫李照的小子,這點當然不好,一點兒不好玩。若就這么給了那小子,太順利了。這世上但凡有什么好處,都應當帶點磨礪,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就是這么一個道理,你看了那么多書,應該懂得。”
方希然點點頭,很歡喜王無法對自己的評價,一時間搖頭晃腦道,“故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如是背了一段,他對王無法說,“我女兒教我的。”
似乎在炫耀。
“那挺牛的。”王無法愣了一愣,比劃了個大拇指,然后把手中的一如一丟,“拿著。”
方希然一接,也是抓著領子。
昏迷中的一如,眉頭皺得更緊了幾分。
王無法道,“這樣,你先把禿驢囚禁起來,找到奇陽大經,散布出舉辦閱經大會的要求。這樣一來,就算禿驢自己醒來,也木已成舟,以他的性格鬧不出什么大事的。”
方希然點點頭,“還是你了解他。”
“老實人嘛,就合該遭欺負。”王無法咧嘴一笑,擺擺手,再轉過身子,“那我走了。”
方希然問,“你去哪?”
“我先去找這個李照。”王無法說,“皇都里的那位說了,這個人或許比小禿驢還要快一步成為第六位宗師……嘿嘿,這樣的人物,我不能不見啊。”
王無法說完此話,提起真氣,幾個跳躍離開了山水園。
方希然背負雙手,看了一會兒他的背影,然后提著一如來到了岸邊。
一群早在觀戰的屬下,立刻圍攏上來,噓寒問暖。
“以后加強防備。”方希然黑著臉說,“不準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都在我園子里潛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