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移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不過時勵一直坐著不走,還讓張媽把茶臺上的文件收收,全都放進保險柜。
如果她沒記錯,那些文件是三份她昨天簽署的協議書。
“你幾個意思?“
“昨天我不清醒,應該沒有采取措施,既然你愿意孕育我的孩子,我給你個機會。”時勵說。
林星移呵了一聲,反問他:“那我要謝謝時總大發慈悲給我這個機會么?”
時勵掏出手機點開了網銀。
緊接著,林星移的手機就響起了騷擾信息專用的提示音。一時好奇,林星移點開了攔截信息看了看,這才發現時勵給她轉了兩百萬。
再翻了翻,發現之前還有一條一百萬的轉賬信息,時間是前些日子。
努力回憶了一下,林星移發現是她讓李墨收集瓶子那一天。
“時氏需要血脈,你不吃事后藥,如果有孩子了,我再給你一筆錢。”時勵成功的把生孩子這事當成了生意來談。
林星移不想搭理他。
“我的病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有心理障礙,我們都有缺陷,該發生的也發生了,如果覺得價碼不合適你可以提。”時勵補充道。
林星移的嘴張了又張,還是沒忍住:“滾你丫的。”
“你明明很缺錢,現在也有機會,我也愿意給,你為什么還生氣?!”時勵不解。
林星移氣得噎住。像時勵這種人,可能真的是沒情感的,他不懂孩子是男女感情結晶,而不是能用錢就買來的貨物。
林星移蒙著頭背對著時勵睡了,眼不見心不煩。
嚴重缺覺的她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夕陽滿天,窗外是一片綺麗霞光。
睡飽了,心情好了許多,美景也怡人,她的氣一下子就消失殆盡。
然而一轉頭,看到依舊保持著她睡前那個姿勢一動也不動的時勵,她的好心情就飛了一半。
她以為,醒來的時候,不會再看見他的。
“你守著我做什么?如果可以,麻煩你離開。”林星移盡量心平氣和地說話。
時勵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得,你不走,我走。”反正她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林星移說干就干,爬起來之后穿了鞋子就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要去拉門,時勵就開口說話了。
“手術的時候,情況壞到不能再壞了,原定的研究源出了問題,新的移植源是爺爺最信任的助理找到的,腦部移植的技術只是設想,但對爺爺來說,做是唯一的選擇。“
林星移的手放在門把手上,腳也邁不動了。
她是重活了兩世才明白時勵腦子動過刀,具體的情況也是不清楚的,時勵能開口談起這件事,是前世今生都沒有過的。
就跟一個長久的謎題突然要揭謎了般,不聽就浪費了。
時勵從手機隱藏文件里調出一份風險評估書,“你自己過來看。”
林星移遲疑了幾秒就回來了。
‘大腦組織內含有數億個神經元細胞,這些神經元細胞對缺血、缺氧非常敏感,缺血、缺氧超過4分鐘后神經元細胞會發生不可逆性壞死。
大腦移植不光需要吻合血管,還要吻合神經傳導纖維,大腦內腦干及顱神經神經纖維傳導束極其密集,吻合血管目前可以實現,但是神經纖維束斷裂后即使吻合,也很難恢復神經通路的正常傳導。
而且大腦移植也有悖于人類正常的倫理,大腦意識決定一個人的正常活動、思維等,移植大腦等于徹底改變一個人,神經連接所需手術難度極高,移植后排異反應,腦與脊髓神經融合過程會不會太久以至于不能及時掌控身體各種激素,來不及調節自身……類似的風險多達幾十條。
我們實驗室獲批了這個研究方向,且保證所有用于研究的器材不能為活體。’
看到這里的時候,林星移驚訝地抬起了頭,問時勵:“不能為活體?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