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尋點點頭,“卻有不少,不過都被護衛攔了下來,倒也沒生什么大事。還有一些他們會以奴仆的身份混進來,這樣就會更真假難辨一些。當然,還有個別的會利用嫁入王府的形式……”
他言語一頓,看向楚回。
楚回若無其事的咬了口包子,看她做什么,讓人怪心虛的。
這人目光深若滄海,又帶了絲透徹與明鏡,似一眼就可將人徹底看穿,仿佛一切心機手段皆暴露而來,所有的不入流之事被剝落的一片不剩。
“娘子怎么好似有些緊張?”他不疾不徐的喝了口粥,幽幽問道。
“緊張?沒有啊,妾身就是在想這么多人都想殺你,王爺到底是什么熬過來的!”
“還能怎么熬,誰殺了我,我便也殺誰就是了!”他神色平靜的道。
“那些沒有當場處死的刺客最終都會被凌衡審問一番,老實交待的會給個痛快,不老實的那就一直折磨,直到死為止。”他溫潤一笑,和善雅致,如沐春風。
“比如之前嫁入王府的那些人,有的進了房門就想著殺人,這樣的人有時候防御過了會不小心直接要了她的命,那就算是給了個痛快,有的呢準備暫時藏匿暗暗籌謀,這樣的便拉去審問,說不出那就一直審,要么審到說,要么審到死。”
他語氣溫吞,顯得平靜又柔和。他低頭慢條斯理的喝著粥,頭上淡青色發帶輕輕垂落,如一清雋書生,文弱的緊。
可偏談論的是這等話題,即便是吃飯也毫不顧忌。
“娘子有所不知,這群人骨頭硬的很,有的便是至死最后也沒吐出半個字。就比如本王娶的那第四位王妃吧,為夫放了那么多蛇,天天把她關進去撕咬,最后竟然還能守口如瓶,也不知是何人豢養的死士,這么忠誠……”
“可是忠誠有什么用,還不是死無全尸?”
他眼底帶著絲嘲弄,神色間也略有不屑,仿若言語中根本不是一條人命,而是一朵花一棵草。
楚回聽的脊背發寒,只覺得食欲忽然就差了起來,這人就這么不將生命當回事嗎?
一邊念叨著殘忍至極的刑罰,一邊還能神態自若的吃飯,絲毫不受影響,這是生了顆如何無情的心,能淡漠至此。
她草草的咽下包子,下了桌。
“王爺,妾身吃好了,先下去了!”
“等等!”身后傳來男子清潤的聲音。
“為夫也吃好了,你先等一下,一會兒為夫去幫你的手臂上藥。”
其實楚回的傷口并沒有很深,也僅僅是皮外傷,不過昨日里那大夫迫于王府淫威,所以刻意小題大做般,將她的傷放到了重傷級別來對待。
用過早膳,顧尋凈了手,開始幫楚回上藥。
經過了一夜的恢復,傷口雖然還未結痂,但是已經看起來好了不少,只剩下一寸左右的口子,看起來養幾日便可痊愈。
他輕輕將金瘡藥灑在上面,又將傷口包好,頗為心疼道:“娘子為為夫受了這么重的傷,現在為夫看到心里還是有愧,恨不得自己將這些也受一遍,和娘子一同辛苦。”
楚回心里翻白眼,只覺得這人真是虛偽的厲害,一個連別人性命都不在意之人,這會兒竟然還能說出這種話,當真是無恥至極。
她揶揄道:“如果王爺實在心中有愧可以自己用刀劃一下,否則這樣久了心氣郁結是會生病的!妾身可舍不得王爺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