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弈眼皮微抬,倏然起身,一腳踩在了椅座下得以引爆地雷的絕密裝置。
下一瞬,伴隨著振聾發聵的爆炸聲,顧聽白等人無一例外地在距主領臺上二十米處的塑膠跑道上被炸成了一團血糊糊。
“不!”
凌墨歪著被腐蝕殆盡的半張臉,絕望地貼著粗糲不堪的地面,渾濁的血水從她的眼眶中盈溢而出。
“認命吧,可憐蟲。”
凌甜揚了揚眉,捻著兩根手指扯下了凌墨手臂上被強酸腐蝕得破洞百出的隊長袖標后,自鳴得意地揚長而去...
待她和時弈前腳剛走出超神競技城,垂死的凌墨耳邊驟然傳來了兩道陌生的男聲。
“艸,來晚一步!我還想一睹最強王者的風采,居然死了。”
“可憐,可惜。”
“三哥,你做什么?”
“這丫頭衣扣開了,我給系上。”
……
“啊!”
被強酸腐蝕的劇痛使得凌墨皺緊了眉頭。
可當她猛然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安然無恙地倚靠在車后座上。
端坐在她身側的凌云龍不悅地看向大呼小叫的凌墨,冷斥:“這些年在鄉下野慣了?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
凌墨捂著隱隱作痛的腦袋,挑眉睨著一旁冷言相向的凌云龍。
多么熟悉的一幕……
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想,凌墨一手奪過了凌云龍手中的報紙。
見報紙右上角刊印著“2020年10月24日”的字樣,她才敢確信,她回到了悲劇尚未開始的一年前。
這一年,她十七歲。
距她被送到鄉下外婆家寄養,已經有七個年頭。
因為親情的缺失,這使得上輩子的她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明知道凌云龍心里沒有她的位置,卻天真地認為血濃于水,多相處一段時間一切就會好起來。
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才認清了現實。
她凌墨對于凌家而言,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外人。
“你這是什么態度?”凌云龍錯愕地望著眼神冰冷的凌墨,心里驟然生出一絲慌亂。
她的眼神,像極了那個人!
凌墨察覺到凌云龍停駐在她身上的目光,秀眉一凜,冷冷開口:
“你認為我應該報以什么樣的態度?”
司機劉忠停好車,看向凌墨的眼神透著幾分鄙夷。
凌云龍推了好幾場應酬只為去一中給她解圍,她卻不知感恩,連聲“爸”都不會叫。
果真,在鄉野長大的鄉巴佬就是沒禮貌。
白白占著凌家大小姐的位置,還不是上不得臺面。
凌云龍黑沉著臉,原打算訓她幾句,可一觸及她冰冷的眸光,總覺得瘆得慌。
這時候,管家福伯已經拉開了車門,畢恭畢敬地哈著腰,“老爺,您回來了。”
“嗯。”
凌云龍率先下了車。
他看了眼靜坐在車里紋絲未動的凌墨,心想著凌墨剛去一中高三F班不過一星期,就因全科零分被校方強制退學,心里一定不得勁兒。
磨磨蹭蹭不肯下車,肯定是因為羞愧。
思及此,他稍稍耐著性子,緩和了口氣:
“你阿姨為人大度,不會為難你的。凡事多讓著點小甜,多讀書,少說話。”
“嗯。”
凌墨冷漠地應了一聲,避開了凌云龍伸來的手,挎著洗得發白的單肩包,不疾不徐地下了車。
“云龍,怎么去了這么久?我還以為,你連寶貝閨女的生日party都趕不回了呢。”
不遠處,蘇毓懷抱著一只棕色泰迪,扭著纖細的腰肢,笑意盈盈地迎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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