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神色從容地從交頭接耳的女傭身側穿過,無意間對上了張姐那雙透著精明氣的眼睛,斜勾的唇角漾出了一抹痞氣的弧度:
“張姐,口臭就要多刷牙。”
“什...什么?”
張姐抬頭,錯愕地看向凌墨。
她說話的聲音明明已經很小聲了,凌墨是怎么聽見的?
“噓,你熏到我了。”
凌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全然不在意眾人怪異的眼神。
畢竟凌家上上下下,除了后廚的田媽,都已經被蘇毓恩威并施的手段治得服服帖帖。
張姐面色發紅,窘迫地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了。
正想和凌墨理論理論,又礙于她凌家大小姐的身份,只得偃旗息鼓,默不作聲地咽下這口惡氣。
凌墨本想上樓瞇一會兒,見凌甜突兀地端坐在鋼琴前彈奏著號稱十大神曲之一的《伊斯拉美》,闊步上前,“Duang”地一聲一拳砸在了琴鍵上。
琴音戛然而止,詭異的靜默暗自發酵。
不知為何,這一瞬眾人均屏住了呼吸,深怕凌墨會對凌甜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凌甜皺了皺眉,仰頭看向一臉痞氣的凌墨,假惺惺地問候了一句:
“姐姐也想彈一首?”
吳媽察覺到凌甜有些不開心,哈巴狗一樣湊上來前,陰陽怪氣地道:
“墨小姐哪里會彈琴?依我看啊,她只會攥著拳頭砸琴鍵。”
“吳媽,你別這么說姐姐。”凌甜柔聲喝止了吳媽,臉上卻漾出了甜膩的笑容。
“怪我,一不小心說了大實話。”
吳媽訕訕地看向了神色漠然的凌墨,看樣子像是在道歉,話里行間卻滿是驕傲,“墨小姐千萬不要自卑,畢竟二小姐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凌墨頓覺十分好笑。
她在同鋼琴家馬克西姆四手聯彈的時候,她凌甜連九級都考不過。
“自卑”二字,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她的詞典里。
本該自慚形穢的人,是凌甜。
一首曲子彈錯十七個音,還師從國際鋼琴大師,真是丟人。
凌甜困惑地看著似笑非笑的凌墨,甜美的聲音中染上了一絲陰沉:
“你笑什么?”
“我有必要告訴你么?”像你這樣的小白蓮,我一拳一個。
熱衷于拳砸琴鍵的凌墨冷不丁地對上了凌甜那雙溜圓的眼,聲音清冷,令人為之膽寒。
凌甜瞬時來了火氣,“騰”地一聲從椅座上彈起,壓低了聲在凌墨耳邊一字一頓地道:
“怎么?你一個外人,還敢在我的地盤撒野?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44公斤,比你略輕了五公斤。沒辦法,吃不胖。”
凌墨蹬掉了腳上的帆布鞋,趿拉著女傭遞過來的一次性脫鞋,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只留下一屋子神色各異的人大眼瞪著小眼。
凌甜屬易胖體質,但凡聽聞有人拿她的體重說事,整個人如同火藥桶一樣,瞬間引爆。
她狠瞪著凌墨清瘦頎長的背影,狠淬了一口,“有媽生沒媽養的賤種!”
“小甜,忘記媽媽怎么跟你說的了?狗咬你一口,你還能咬回去不成?”
蘇毓扭著水蛇細腰,步履生姿地朝凌甜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