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他一直都是這樣。
從不會過問她受了多少委屈,只知道一味地責罵她。
凌云龍見凌墨依舊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揚起手臂就要打她。
見狀,凌墨側身后移了一步,棱角分明的菱唇勾起了一抹譏誚的弧度:
“這么大人了,做事就不能嚴謹點?時簡集團的聲譽風波還沒平息,要是再傳出集團董事長家暴的丑聞,你覺得時簡集團還有翻身的機會?”
“你少跟我扯東道西!我問你,為什么要欺負小甜?”
“我什么時候欺負她了?”
凌墨冷聲反問,犀銳的眼眸越過了凌云龍寬厚的肩膀,看向了靠在蘇毓懷中淚眼迷蒙的凌甜。
凌甜被凌墨這么一盯,頓覺背脊發寒,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她癟了癟嘴,哭著躲到了凌云龍身后,聲色哽咽,“爸,我害怕。”
凌云龍見凌甜被嚇得臉色發白,渾身發顫,狠狠地剜了凌墨一眼,語氣不善地道:
“你要是再敢動小甜一根汗毛,我今天非打斷你兩條腿不可。”
凌墨勾了勾唇角,戲謔言之:
“小的借刀殺人想斷我胳膊,老的是非不分想折斷我的兩條腿。果真是蛇鼠一窩,相親相愛一家人。”
話落,她本想著憑借非凡的武力值擺平這一屋子的牛鬼蛇神,忽然憶起自己在進門前順手又開了一個直播間,這才耐著性子,沉心靜氣地觀賞著這一家子的賣力演出。
“做錯了事還不知悔改,今天我非打到你跪地求饒。”
凌云龍耐性耗盡,轉頭沖著吳媽嚷道:“去拿家法。”
“是,老爺。”
吳媽諂媚應著,眨眼的功夫就將一條碗口粗的鞭子呈到了凌云龍跟前。
凌墨掃了眼托盤上的老式牛皮鞭,再度憶起那個烏云壓城暴雨傾盆的傍晚。
七年前,凌甜意外跌下樓梯后,凌云龍曾用這條鞭子抽過她。
一鞭又一鞭…
毫不留情地抽打在她的身上,直到斑駁的血跡染紅了她的衣服,方才罷休。
“云龍,墨墨還小,你就別跟她計較了。以后,我會讓小甜小心些,盡量避開墨墨。”
蘇毓假惺惺地勸說著凌云龍,瞥向凌墨的眼神別提有多得意。
以她對凌云龍的了解,這一次若是不將凌墨打個皮開肉綻,絕對不可能停手。
凌甜深得蘇毓真傳,這會子亦委屈兮兮地拽著凌云龍的胳膊,低聲勸道:
“姐姐不過是扇了我幾巴掌,消腫后就沒事了。爸,你快停手吧,我不希望你和姐姐因為我的緣故生了嫌隙。”
凌墨靜靜地看著蘇毓母女倆的雙簧戲,不知不覺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光論演技,也就這么一回事兒,做作中透著一絲浮夸。
不過她們的信念感很強,十年如一日地扮演善良柔弱的小白花,還不帶膩的。
見凌甜又稀稀落落地掉了幾顆淚,凌云龍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掄起鞭子就往凌墨身上抽。
“老爺,使不得!”
千鈞一發之際,田媽飛撲了過來,死死地抱住了凌云龍高高揚起的手臂,“大小姐細皮嫩肉的,經不得打的。您要是心里有氣,就打我吧。”
凌云龍嫌惡地推開了一身油煙味的田媽,怒聲道:
“閃開。”
“田媽,小心!”
凌墨見田媽重重地往地上摔去,忙伸手扶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