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沒事吧?”
田媽見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她和凌墨二人,這才關切地湊上了前。
七年前,凌甜意外墜樓后,凌云龍不分青紅皂白地鞭笞了凌墨一頓。
那一晚,凌墨身上流了很多血,還發了四十度的高燒。
田媽私下里趕去給凌墨送藥的時候,她正蹲在角落里,雙手緊緊地環住了膝蓋,哭得撕心裂肺...
回想起往事,田媽的眼淚跟不要錢一樣,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沒事。”
凌墨搖了搖頭,輕輕甩去了記憶深處那格外黑暗的雨夜。
“大小姐是不是想起了七年前的往事?”
“嗯。”
凌墨淡淡地應了一聲,卻毫無傾訴欲。
現如今,她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脆弱無所依靠的小女孩,也絕不可能讓自己再一次陷入那么絕望無助的境地。
從地獄歸來,向死而生,她要做的,就是親手將那些傷害過她的人,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大小姐,切記不要踩到地毯上的血漬。這種血碰不得,不吉利的。”
田媽見凌墨差點踩到了滿是斑駁血漬的地毯,忙將她拽到了一旁,神神叨叨地叮囑道。
凌墨倒是無所謂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聳了聳肩,不以為意地道:
“信則有,不信則無。我不信這些。”
“凡事還是小心點兒好。”田媽如是說著,轉而又將視線移到了地毯上的暗紅血漬上,尤為困惑地嘀咕著:
“大小姐,你說那女人的運氣怎么就這么好?早不懷,晚不懷,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懷上了?這下倒好,她不管犯了多大的事,老爺都會看在她懷有身孕的份上,饒她一回。”
“這事兒倒是越來越好玩了。”
凌墨斜勾起唇角,細細地品味著方才那場鬧劇之中凌云龍和蘇毓二人眸光流轉間細微的神態變化。
當凌云龍得知蘇毓就是持槍綁匪的幕后主使者后,情緒上并沒有過多的起伏。
不止如此,凌墨甚至還敏銳地察覺到,凌云龍對于那群綁匪的意外失手顯得十分失望。
也就是說,凌云龍在本質上和蘇毓并沒有什么區別。
想必,這二人此刻都已經對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她早點去死。
她雖還沒有弄清凌云龍對她的恨意從何而來,但她已經可以肯定,她的這位生理學上的父親絕對沒把她當女兒看待。
再者,蘇毓在凌云龍質疑凌甜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的時候,未免顯得太過淡定了些。
一般而言,若是沒有十成的把握,她絕不可能會有這么足的底氣。
難道,凌甜真是凌云龍的親生骨肉?
凌墨蹙眉,總感覺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大小姐,夜深了,你還是快上樓休息吧。”
田媽見凌墨緊擰著眉頭,出神地盯著地毯上的血漬,誤以為她又想了傷心往事,柔聲勸著她:“大小姐,夜深了,你還是快些上樓休息吧。”
“好。”
凌墨沉聲應著,剛準備上樓睡覺,腦海中驟然想到了一個讓她毛骨悚然的想法。
也許,蘇毓膽敢主動提議讓凌甜和凌云龍做親子鑒定,并不是因為沒做過虧心事,也有可能是她提前買通了院方。
這樣一來,他們就算不是親生父女,DNA檢測的結果都會是非父排除率大于0.9999。
倘若事情當真是按她推測的方向發展下去,那么她媽咪時縈的死亦有可能是人為所致。
蘇毓既能神通廣大到買通院方調換親子鑒定的鑒定結果,估計也能輕而易舉地收買當年為時縈接生的主治醫生。
想到這種可能性,凌墨周身氣場驟然冷了下來,犀銳的眸光中亦現出道道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