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瑩瑩斜睨著和善的史密斯先生,儼然沒了方才面對秦北冥時的熱情,話音一落,就麻溜地轉過身,徑自推開了F班緊掩著的大門。
“顏狗!”
史密斯先生憤憤不平地撂下兩字,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小鏡子,惆悵不已,“難道,絡腮胡子真的沒有市場了?”
另一邊,肖瑩瑩剛走入F班,就聽聞F班同學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
她不悅地皺了皺眉,側目看向了講臺上一臉漠然的凌墨和神情激昂的程承,也不問緣由,直接翻著白眼,扯著嗓子狂懟:
“期中考快到了,你們居然還有時間玩鬧?尤其是你,凌墨!別以為你僥幸考了年級第一,就能胡作非為了。”
“肖老師,我們沒有在玩鬧。”程承不動聲色地站到了凌墨跟前,鮮少得同肖瑩瑩頂起了嘴。
“沒在玩鬧,能吵成這樣?”
肖瑩瑩氣得鼻息哼哧作響,將懷中的教案重重地甩到了講臺桌上,暴吼著:
“不想上課就別上,都給我罰抄課文。”
“老師,你還沒開始上課,為什么就開始指責我們不想上課?”前排的一個嬌小的女生怯怯地舉起了手,小心翼翼地瞅著肖瑩瑩愈發黢黑的臉色。
“還敢頂嘴了?”
肖瑩瑩單手叉腰,另一只手“咚咚咚”地敲著黑板,疾聲厲色:
“今日的隨堂作業是抄寫二十遍《逍遙游》。至于凌墨,給我罰抄五十遍,明天早自修前交到我辦公室。”
“老師,你對凌墨同學是不是太苛刻了一些?她都能考到年級第一,就證明基礎功相當扎實,根本沒必要做這種無用功。”程承義正嚴詞地反駁著咄咄逼人的肖瑩瑩。
肖瑩瑩被程承一通亂懟,心里的落差感更加強烈,陰陽怪氣地道:
“哼…我們大名鼎鼎的年段第一,語文學科居然扣了四十分,連最為簡單的默寫題都沒寫對。我要是不對她嚴苛一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沒教好。”
凌墨無語地看著自己送上門找虐的肖瑩瑩,正想反擊,F班教室的門卻被一群身穿制服的陌生人推了開來。
率先跨入F班教室的陌生男人環顧了一圈F班的學生,最后將目光落定在了講臺上頤指氣使的肖瑩瑩身上,聲色中透著一絲嚴肅:
“你就是高三年級段F班的班主任肖瑩瑩老師?”
“是我,怎么了?”
肖瑩瑩見男人胸前掛著教育局的工作證,眸光微滯,心跳驟然加快。
“是這樣的,我們收到貴校學生的實名舉報,指控你體罰學生,請跟我們走一趟。”
“胡說八道!”
肖瑩瑩雙手抱臂,信誓旦旦地道:“身為班主任,我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言行,盡可能做到公平公正地對待每一位學生,又怎么可能隨意體罰學生?”
為首的工作人員聞言,索性將手機里凌墨在操場上罰跑的視頻播放了出來:“你看,這是什么?”
肖瑩瑩沒想到凌墨居然將罰跑的視頻發到了教育局,生氣之余,更多的是心虛。
她睇了一眼視頻中跑得十分輕松的凌墨,結結巴巴地道:“不...不過是讓她跑了兩圈,怎么能算作體罰?你們看她跑步時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明顯是游刃有余的,我可沒有為難她。”
“肖瑩瑩老師,你這么說話就不對了。學生考試沒考好,你卻讓人去罰跑,本就不符合常規,極有可能影響到學生的心理健康。再者,據我們了解,你一口氣就讓該學生跑上十圈,這樣的強度要是在沒有專業人士的指導下,很容易出事故。”
“我...”
肖瑩瑩緊張得面色煞白,想要開口解釋,卻被這視頻錘得死死的,愣是一個字兒都說不出口。
不得已之下,她只能垂著頭,灰溜溜地跟著教育局的工作人員走出了F班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