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打算離婚,遂了他的意豈不更好?離婚后,他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必須依法進行財產分割。”
歐陽斌沒法理解蘇毓對凌云龍的執念。
在他的印象中,凌云龍一直是個擅于溜須拍馬,渾身上下充斥著精明市儈氣息的商人。
而蘇毓在人情場上混跡了這么多年,理應早就看透了凌云龍薄情寡義的本質才是。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她被凌云龍百般嫌棄之后,依舊不舍得離婚?
難不成,是凌云龍的花言巧語打動了她?
歐陽斌眼眸微瞇,倏然又憶起十八年前凌云龍和蘇毓剛剛在一起時的光景。
那時的凌云龍翅膀還沒長硬,諸多人情世故上的往來,還需要蘇毓為他鞍前馬后…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凌云龍才愿意花恁多的時間去哄她。
可現如今,蘇毓上了年紀,徹底失去了原先的利用價值,再加上近段時間她頻繁被負面纏身,凌云龍出于利益的權衡,怕是只想要早點兒擺脫她...
實際上,蘇毓并非不知凌云龍的狠心和涼薄,只可惜,她明白得太晚。
等她意識到她在凌云龍的心中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工具人之后,想要抽身而退,卻發現自己已經沉溺在了他用柔情編織的謊言之中,無法自拔。
她雖曉得凌云龍的心已經不在她的身上,卻依舊希望,他們之間還有轉圜的余地。
斟酌再三,蘇毓最終還是向歐陽斌隱瞞了自己對凌云龍的微末期許,特特揀了另一副說辭:
“干爹,你有所不知。當年我嫁給凌云龍的時候,多少同行都等著看我的笑話,連圈子里的闊太太也總在背地里笑稱像我這樣的戲子絕對沒辦法坐穩凌家主母之位。
現如今我的負面黑料已經廣為流傳,要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又傳出了我被趕出凌家一事,豈不是要被人貽笑大方?
再者就是,我為了贏過時縈,幾乎拼盡了全力,我實在是不希望我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決定就好。”
歐陽斌猜透了蘇毓的心思,也不戳破。
說到底,她不過是他閑來無事時的一個消遣。要是不聽勸,他不介意換個更為乖巧伶俐的女人。
話落,他也懶得再同蘇毓虛與委蛇,借口李元懿盯得緊,便匆匆離去。
“干爹...”
蘇毓還打算讓歐陽斌陪她一同進家門,見他就這么走了,底氣瞬間削減了大半。
磨蹭了好半天,她終于還是硬著頭皮徑自走入了凌家大廳。
正忙著灑掃拖地的張姐得見蘇毓失魂落魄地走來,連聲驚呼:
“太太,您回來啦!您的耳朵沒事吧?”
緊接著,她又拉著蘇毓的手,急匆匆地將她帶入了飯廳,沖著正坐在餐桌前看報的凌云龍道:
“老爺,太太回來了!”
凌云龍冷哼了一聲,沉郁的臉色現出一抹譏誚之色:
“果真最毒不過婦人心。為了自保,連老情人都不肯放過,我終究是低估了你的狠心。”
坐在凌云龍對面認真地喝著杯中牛奶的凌墨得知蔣方書于夜里畏罪自殺后,情緒倒還算平和。
她淡淡地了眼又一度逃過了法律制裁的蘇毓,唇角倏然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蔣方書斃命,蘇毓猶如失去了一條左膀右臂,損失絕對十分慘重。再加上凌云龍已經得知凌甜并非她的親生女兒,蘇毓往后的日子只會越發艱難。
離超神競技城報名截止還有四十余天,她有的是時間陪蘇毓慢慢玩…
蘇毓默不作聲地睇了一眼垂眸喝著熱牛奶的凌墨,冷不丁地翻了個大白眼。
平白無故地凌墨這是裝的哪門子優雅?
在蘇毓的固有認知中,在鄉下呆了這么多年的凌墨,骨子里就該是個上不得臺面的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