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觸景生情,她又一次地憶起了不日前在秦北冥車上,替沉睡中的他系上紐扣的畫面。
一般而言,男士襯衣的扣子釘在了右邊,和女士襯衣截然相反。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給她造成了不小的麻煩,系了大半天仍舊沒系上。
思及此,她腦海中靈光乍現,遂拉著宋星晚的胳膊,不急不緩地道:
“先聽我說上一個典故,也許你能從中找到些靈感。”
“什么典故?”宋星晚抬手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珠,輕聲問道。
“O洲中世紀的時候,貴夫人、太太、小姐們的起居穿扮均依賴于傭人服侍。為了便于對面扣衣,當時的裁縫習慣性地將紐扣釘在衣服左邊,如此一來就能使傭人很順手地用靈活的右手捏住紐扣,朝左手扒開的衣孔里塞進去。
而當時的男人,由于經常遇到角斗或戰斗的危險,為了避免持刀劍的右手凍僵或使右手能夠輕巧地取出藏在衣內的暗器,裁縫為圖方便,就把男式上衣的紐扣釘在衣服的右邊。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紐扣‘女左男右’的釘法就成了傳統,從中世紀一直延續至今。”
“女左男右?”
宋星晚吃驚地眨了眨眼,頓覺茅塞頓開,猛地撲入了凌墨懷中,激動不已地道:
“墨墨,你真是太厲害了!按照你的說法,我只需要將設計圖紙上的紐扣改個方向,釘在衣服的右邊,就能很好地點題了是不是?”
“可以放手一搏。”
凌墨并不懂得服裝設計方面的門道。
她只能以一個門外漢的眼光,去思考大賽主題內里的奧義。
得知自己的建議可能對宋星晚有所幫助,凌墨的臉上亦綻開了會心的笑容。
宋星晚于她而言,不是姐妹,更勝姐妹。
上輩子沒能好好照顧她,留下了諸多遺憾。
這輩子,她勢必會拼盡全力照顧好她。
所謂的照顧,并不是許她衣食無憂,而是和她一道共同成長,共同進步,成為更好的自己。
……
國際服裝設計大賽決賽當晚十八點整。
來自全球各地的新聞記者早早的就蹲守在賽區外,將塞區通道圍了個水泄不通。
約莫一個小時之后后,賽區內的舞臺中央才鎂光燈次第亮起。
大賽的主持人見評委以及特邀嘉賓已經悉數到場,迅速調整好了狀態,闊步登上了舞臺。
與此同時,入圍決賽的二十位參賽者,也在裁判的監督下,完成了上臺次序的抽簽。
宋星晚抽到的號碼牌為020,也就是說,她將是大賽最后一位登場的選手。
一般而言,最后一位登場的參賽選手都是能夠鎮得住場子的重量級選手。
而宋星晚的資歷,在這二十個人當中,卻是排到了最末位。
正是因為她的低資歷和低學歷,其他參賽選手壓根兒就沒有將她視為威脅,反倒還將當成了調侃的對象。
“真不知道大賽的主辦方是怎么回事!居然放進來了一個未成年。”
“該不會是有什么后臺給她撐著吧?”
“依我看,這小姑娘的后臺肯定硬。”
“后臺硬有什么用?這可是全球直播,觀眾的眼睛可是雪亮的。評委要是不公正,觀眾自會替我們伸張正義。”
“確實是這個理兒。只不過,我還是看不慣這些毫無水平的關系戶,硬生生拉低了比賽的檔次。”
……
其他參賽選手你一言,我一語,直接將宋星晚貶得一無是處。
甚至于來自于其他國家的參賽選手,亦開始說著不流利的中文,加入了吐槽宋星晚的泱泱大軍之中。
宋星晚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死死地咬著下唇,默默地給自己鼓著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