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懶得搭理秦萬里,緩緩地偏過頭,同站定在病床一側的劉伯說道:,
“我有些累了,讓前來探病的親朋好友都散了吧。”
“好的,老夫人。”
劉伯瞬間會意,彎了眉眼笑意炎炎地向秦萬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秦萬里沒想到都過了這么多年了,秦老夫人還未消氣,面上一陣青一陣紅的,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心里明白,秦老夫人這是在怨他當年沒能保護好秦北冥。
實際上,秦北冥中毒一事真就是一個意外。
他雖不待見秦北冥,卻從未想過讓他遭這樣的罪。
只是,有些事并不是他想要做好,就能夠做好的...
磨蹭了好久,秦萬里終是不情不愿地起了身,“媽,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
“你回去吧。有北北陪著我就夠了,看見你,我就鬧心。”
“媽,要我跟你解釋多少遍你才肯相信?北冥不止是你的孫子,他也是我的兒子。我就算再不是個人,也不可能拿他的性命開玩笑。”
“你也知道你不是個人?你捫心自問,靜秋因為你受了多少委屈,北冥因為你遭了多少罪?”
秦老夫人的情緒變得愈發激動,她實在是心疼她一手帶大的秦北冥,因為秦萬里的疏忽,平白地受了這么多苦。
“我確實對不住靜秋,不過在經濟方面,我可從未虧待過她。”
“劉伯,送客。”
秦老夫人火氣蹭蹭往上冒,素手一揮,再懶得同秦萬里廢話。
“媽,你好生休養。過段時間,我再回臨江看你。”
秦萬里也不愿同秦老夫人這么僵持下去,只得起身先行離去。
……
另一邊,凌墨小跑著出了仁禾醫院,秦北冥后腳就開著車子跟了上去。
行駛至凌墨身側之際,他倏地搖下車窗,緩聲問道:
“你打算去哪兒?我送你。”
“不用了。”凌墨拒絕地相當的干脆。
“沒記錯的話,你還欠我一頓串串。現在有空?”
“沒空。”
秦北冥意識到她好像在生他的氣,心里慌得一批,面上卻還在裝叉。
沉吟了片刻后,依舊沒想到該說些什么,竟十分強硬地來了一句:
“上車,別讓我說第二遍。”
“不上。”
凌墨瞅著周遭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秦北冥應當不至于當街施暴,遂也硬著脾氣,和他犟到底。
“等我一下,我去停車。”
秦北冥沒法,只得匆匆地將車停靠在一旁。
下車后,他又從后車座上拽出了一只真人大小的粉色毛絨公仔,闊步追了上前:
“這個送你。”
“我想要的話,自己會買。”
“墨墨,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秦北冥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沒有。”
“你別緊張,我不是因為少景的事來找你麻煩的。親疏遠近我還是分得清楚的。”
“你我無親無故,扯什么親疏遠近呢?”
凌墨斜勾著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嘲意。
天知道,她花了多少功夫,才成功說服了自己,毫無保留地向他敞開了心扉。
他倒好,時而冷漠,時而殷勤,好似將她當成了猴兒一般,一天一個花樣地戲耍著她。
秦北冥察覺到了凌墨的情緒,卻不知該如何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