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敏銳地捕捉到了梁非凡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勾唇輕嗤:
“梁家少主這是心虛了?沒來由的,怎么突然就暴跳如雷了?”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莫不是想要砸場?”
許是因為心虛,梁非凡的聲音陡然高了八度,震得周遭賓客面面相覷。
凌墨微微收斂著唇角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聳了聳肩,不咸不淡地道:
“我巴不得你們二人能夠長長久久,又怎么可能前來砸場?倒是你,看起來似乎很是緊張。”
“我有什么好緊張的?”
梁非凡冷哼著,悄然地將頭別到了一邊。
此情此景下,他實在是不想同凌墨針鋒相對。
深怕一個疏忽,就將自身給拉下了水。
凌甜瞅著梁非凡的氣勢完完全全被凌墨蓋了過去,特特上前一步,和顏悅色地打著圓場:
“姐姐莫不是想太多了?非凡哥哥豪擲千金買下的項鏈,絕對不會有假。既不會有假,又何來心虛緊張一說?之所以不愿讓珠寶鑒定師鑒定,不過是顧及姐姐的顏面,不愿當眾給你難堪罷了。”
“我有什么好難堪的?打一開始,我就沒有說過隨身佩戴的項鏈是正品。”凌墨雙手抱臂,尤為坦蕩地道。
“你...”
凌甜還想要出口反駁,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若凌墨藏著掖著,深怕眾人得知項鏈并非正品,她還能借機鼓動風向,讓凌墨狠狠地出一回洋相。
然而,她怎么也沒料到,凌墨居然會這樣坦誠地承認隨身佩戴的項鏈實為贗品。
如此一來,她即便想借機生事,也是無“機”可借。
“小甜,沒必要和素質低下的無恥之輩浪費口舌。莫錯過了吉時,我們先上臺致辭吧。”
梁非凡冷冷地掃了眼氣定神閑的凌墨,心下雖十分不甘心被她反將了一軍,卻又擔憂凌墨死死咬著真假項鏈一事不放,只好偃旗息鼓,意欲將凌甜再度拉回臺上。
“嗯。”
凌甜垂眸看著被梁非凡緊緊地攥著的手,作嬌羞狀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輕聲細語地道:
“全聽非凡哥哥的。”
然而,她剛想轉身隨梁非凡一道登上高臺,場上的珠寶鑒定師突然開了口:
“凌小姐,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你的這條項鏈正是正版‘深海之心’無疑。”
“什么?!”
凌墨詫異不已,尤為震驚地問:
“大師,你確定?”
“我確定。”
珠寶鑒定師篤定地點了點頭。
收好鑒定工具之后,遂又小心翼翼地將項鏈還給了凌墨,深怕不小心弄壞了這條價值不菲的項鏈。
凌墨皺了皺眉,倏地抬頭,冷冷地朝著倚靠在頂樓欄桿上的秦北冥睇了一眼。
意識到秦北冥又一次對她扯了謊,她只覺心口堵得厲害,恨不得直接沖上去,揪著他的耳朵,狠狠地暴揍一頓。
秦北冥察覺到凌墨尤為犀銳的視線,心跳驟然加快,略顯慌神地看向了身側的陸靳九,焦灼問道:
“這下可如何是好?她似乎生氣了。”
“霆哥每次氣哭小嫂子之后,都會自覺地掏出壓箱底的搓衣板。自發地跪上幾十分鐘后,小嫂子就心軟了。不如,三哥你也試試?”
“男兒膝下有黃金,不過...該跪還是得跪。”
秦北冥無奈地嘆了口氣,旋即便讓陳虢去購置三兩個質量上乘的搓衣板...
與此同時,凌墨已然收回了視線,怔怔地盯著掌心中貴得令人咋舌的項鏈。
如若這條項鏈的價值在千百來塊左右,她還能心安理得地收下。
現如今,得知這條項鏈需要花上好幾千萬才能買下之后,她反倒覺得擱在手中十分地燙手。
凌甜完全沒料到凌墨手中的項鏈居然會是真品,愕然地瞪圓了眼,尤為詫異地道:
“大師,你該不會是弄錯了吧?眾所周知,‘深海之心’有且僅有一條,姐姐手中的項鏈怎么可能會是真的?”
說話間,她已然利索地摘下了胸前的項鏈,不等梁非凡反應過來,已然交至了珠寶鑒定師的手中,“大師,你給看看,這條項鏈是真是假?”
珠寶鑒定師謙和有禮地接過了項鏈,單是掂了掂項鏈的重量,兩道粗眉就不自覺地擰成了一團,“這重量...明顯不太對啊。”
“大師,此言何意?”
凌甜心里咯噔了一下,面色亦于須臾間變得尤為難看。
“稍等。”
珠寶鑒定師并未直接給出答復,而是在細致地鑒定了好幾遍之后,才篤定地道:
“這條項鏈并非真品。據我推斷,項鏈上的藍寶石基于可能是玻璃制品。粗略估算,這條項鏈的成本應當在一千塊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