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她得見暗網上歐陽斌發布的懸賞令之際,就已然想到了晚上可能發生的一切。
之所以還敢孤身前來,一是因為有足夠的把握得以全身而退,再有就是,她急切地想要知道歐陽斌引她出山是為何意。
聽了AK38的解釋,歐陽斌也不再深究,擺了擺手,便打算讓人將圣手天醫的尸首扔出去。
可正在這時,外出歸來的李元懿卻恰好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蒼老男人。
“歐...歐陽斌,你,你殺人了?”
她嚇得雙腿發軟,好半天依舊沒能回過神。
“冤枉。”
歐陽斌演技極為精湛,作無辜狀攤了攤手,“圣手天醫的死可不關我的事。他明明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暴斃而亡的。”
“暴斃?”
李元懿并不相信歐陽斌所言,稍稍緩過了心神之后,只冷冷地質問著歐陽斌:
“好端端一個人,怎么會說沒就沒了?想來,他的死必定和你有關。
再說,你明明告訴我,圣手天醫今晚十點才會登門來訪,這會子才八點半,他怎會出現在這里?歐陽斌,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花重金請他來訪,根本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蘇毓那個小蹄子,對不對?”
“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到了蘇毓身上?”
“聽說,你白天去過一趟朝陽孤兒院,和戰寒爵的那個假女兒見了一面。不出所料的話,你應當是想要讓孤兒院里的那個女人冒名頂替圣手天醫的身份,好讓戰寒爵徹底相信,凌墨和他并無血緣關系,對吧?事到如今,你還敢說處心積慮地規劃著這一切,不是在替蘇毓那個賤蹄子報仇雪恨?”
歐陽斌急于撇清同蘇毓的關系,屏退了旁人之后,復又輕摟著李元懿的腰肢,柔聲細語地哄著她:
“元元,你這回還真是冤枉我了。我做著一切可不是為了蘇毓那個瘋婆娘,我不過是想要讓孤兒院里的那個女人為我所用,讓她在取得戰寒爵的信任之后,再伺機向戰寒爵下手。
等戰寒爵亡故之后,我們便可趁機吞并他的商業版圖。如此一來,我們的實力便可在短時間內猛漲,等到足以同秦氏集團一戰之時,我們便可從O洲遷回華國。
人年歲越大,越想著回歸故土,落葉歸根,人之常情。”
“草菅人命,還有理了?”
李元懿白了一眼巧舌如簧的歐陽斌,憂心忡忡地坐到了沙發上,喋喋不休地吐槽著他:
“歐陽斌,你可知你這樣的行為有多造孽?醫者,往往是至善之人,怎可輕易打殺?你這么做,可有想過我們的寶貝女兒?你就不怕報應報在女兒身上?”
“我不信什么報應,我只知成王敗寇。元元,商場上的事,本就不是那么干凈的。岳父當年是怎么掙得第一桶金的,你心里應當有數。成大事者,須得不拘小節。”
“可...”
李元懿心里還是不太踏實。
可事已至此,她也沒法子大義滅親,將歐陽斌這個始作俑者扭送至警局。
懷著憐憫的心掃了眼僵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圣手天醫,李元懿沉沉地嘆了口氣,尤為無奈地道:
“我明日就去廟里請大師為天醫超度。歐陽斌,你不信現世報,但是我很信這些。往后,可別再這樣濫殺無辜。”
歐陽斌根本沒有聽進去李元懿的話,他的壞源自于本性,是滲入骨子里的東西,又豈能因為旁人的只言片語金盆洗手?
得見李元懿略帶憂慮的眼神,他先是命人將“圣手天醫”的尸首扔出去,復又耐著性子開解著她:
“元元,我做這一切可不是為了我自己。我不過是想要信守當年的承諾,讓你成為全世界最有錢最尊貴的女人。”
李元懿輕揉著突突作痛的太陽穴,尤為惆悵地呢喃輕語:
“你總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殊不知,我想要的不過是一家人和和美美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