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側的凌甜,此刻卻暗爽不已。
對她而言,不論是誰占據了戰家千金的身份,只要能給凌墨添堵,就能算作是她的盟友。
原想著同玄薇好好維系一下同學間的情誼,可當鮑庚將玄薇的座位安插在了季衍邊上之際,她的心態又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只見,她死死地盯著玄薇沖著季衍甜笑時故作清純楚楚可人的模樣,妒火于須臾間自胸口處竄起。
“好一朵白蓮花!”
她忿忿地攥緊了手中的中性筆,用力地在草稿本上劃拉著。
顧聽白無語地看著凌甜這副入了魔的模樣,冷不丁地補了一句:
“論起白蓮這一花種,絕對是你更為純正。”
“你...”
“我什么我?你難道沒讀過周敦頤的《愛蓮說》?他在文中明明確確地寫著,你更純正,不信你翻翻課本?”
“話不投機半句多。”
凌甜不雅地翻了一記大白眼,再懶得理會顧聽白。
事實上,她嘴上雖未言說,心里卻清楚得很。
現在,她已經不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臨江第一名媛,再沒有恃寵而驕的資本。
面對家世強她百倍的顧聽白,她也沒了往日那般想懟就懟的勇氣。
要知道,以她現在的處境,顧聽白若想要整死她,真就是不費吹灰之力。
再有就是,這段時間確實發生了許多事,使得她再無暇顧及其他。
自凌云龍跳樓自殺之后,凌宅也被依法查封,她原打算向蘇毓討要一些生活費,不成想蘇毓卻因精神失常被送進了精神療養院。
萬般無奈之下,她又想著尋梁非凡履行婚約。
然而,梁非凡完全不顧念往日的情分,草草地退了婚之后,轉眼就對外公布了他和姜瑤的婚事。
梁非凡和姜瑤的婚訊像是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讓她幾度瀕臨崩潰的邊緣。
可崩潰痛哭之后,她還是得面對一大堆的糟心事。
為了生計,她近乎典當掉了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諸如項鏈,諸如手表,甚至于連梁非凡贈予她的鉆戒,她都忍痛舍棄了去...
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經歷的種種苦難,又見玄薇是那樣的干凈整潔,不知不覺間凌甜又悄然紅了眼眶。
玄薇隱隱察覺到身后的啜泣聲,倏然轉過身,卻見凌甜正抹著眼睛兀自垂淚。
在此之前,她曾見過凌甜的照片,故而一眼就認出了凌甜。
她雖不知凌甜因何哭泣,卻也明白敵人的敵人即為朋友這個淺顯的道理。
故而,她亦施施然朝凌甜釋放了一抹善意的微笑。
“玄薇同學?”
正當此時,鮑庚突然敲了敲玄薇的桌面,柔聲道:
“這里有份摸底試卷,第一堂課下課前交給我。”
“啊?還有摸底考試?”
玄薇迅疾回過了頭,訝然地看向鮑庚。
鮑庚笑言:“別緊張,不過是一場簡單的小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