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人的心目中,火神擁有極為崇高的地位。
祂盜取了希望的火種,教會人們修行,給予了人們與鬼怪抗衡的力量。
趙家族人的血脈力量和遠超常人的修行天賦,同樣是來自于火神的恩賜。
就算數百年前的末代燕王投降了大齊,名義上改信“上蒼”,但是對火神的信仰仍一直在私下里延續著。
正因如此,當顧旭憑借火神權柄,抹去了趙長祺父子兩人的血脈力量之后,他們兩個感受到了真正的絕望,以及比死亡還要可怕的痛苦。
盡管他們曾通過同大齊的暗中交易,獲益頗豐。
但是歸根到底,他們也是靠著血脈,才在大燕擁有了顯赫的身份地位。
血脈是他們立足的根基。
失去血脈,他們將會一無所有。
尤其是剛剛顧旭在展現了神跡之后,又宣判了他們“不敬神”的罪名,更是意味著,他們將在北境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再也沒有人會愿意靠近他們、追隨他們。
趙長祺匍匐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接受了這一可怕的事實。
此刻的他,早已不是往日那城府深沉、機關算盡的老狐貍。他抬頭望著顧旭,眼睛里充滿了怨恨的情緒。
“你竊取了神的權力你以后必然會為此付出代價”
顧旭淡淡一笑,回應道“以后的事情,用不著你來操心。”
或許是有過被大齊朝廷傾力追殺的經歷,又或許是曾在“青冥”組織的地下室里聽洛司首講起“太上昊天”和“紫微大帝”的故事,顧旭早就把天行皇帝和九天之上的“神仙”視作自己真正的敵人。
至于眼前這對趴在地上神情痛苦的父子,與其說是他的敵人,不如說是他逃亡之路上遇到的一點兒小麻煩。
說完這里,他停頓片刻,然后轉頭望向旁邊的蔡教頭“把他們都帶去地牢吧,剩下的事情,王上應該知道該如何處理。
“這間密室里頭,除了這封密信之外,還有很多他們叛國的確鑿證據。我們一定得保留好。有了這些東西,王上懲治他們,才有名正言順的理由。”
蔡教頭望著這個容貌俊美、舉止從容的年輕人,愣了一秒,竟不知不覺低下頭,如被對方的氣場折服一般,態度恭敬地道了一聲“是。”
或許是在北境的審美觀念里,人們普遍更欣賞身強體壯有力量感的男人。
蔡教頭之前一度覺得,顧旭只是一個修行天賦還不錯的小白臉,靠著一張俊秀的臉和花言巧語,討得了趙嫣的喜歡。
但現在,他的想法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被大齊王朝不惜代價重金懸賞的要犯,怎可能會是個除了長得好看之外一無是處的簡單貨色
光是那些以假亂真的紙人、那手空間挪移的法術,就已經讓第六境的蔡教頭看得眼花繚亂,完全摸不著頭腦。
更別說顧旭手里還掌握著屬于火神的權柄。
蔡教頭一邊想著,一邊走上前,把趙長祺和趙裕兩人從地上拎起來,一手一個,像拎著兩只待宰的雞一樣,朝宅邸大門處走去。
那兩人本想掙扎,但蔡教頭毫不猶豫地往他們體內各自注入了一道凌厲的真元,直接廢掉了他們的修為在被顧旭剝奪了血脈力量之后,他們已經完全不再是蔡教頭的對手。
這時,趙裕扭過頭來,如失去了理智一般,盯著顧旭罵起了臟話。
他不僅問候了顧旭的祖宗十八代,而且把顧旭跟趙嫣稱作是“奸夫淫婦”,甚至咬牙切齒地表示“早知道我堂妹會長成現在這副風騷模樣,我當年絕不會輕易放過她,才不可能便宜你這王八蛋”
顧旭微微皺起眉頭,腦海中浮現出趙嫣每次提及她這位堂兄時,臉上那難以掩飾的厭惡神情。
“蔡教頭,咱們沒必要把他送去地牢了。地牢太過清靜,配不上他這尊大神。”他淡淡說道。
“那該把他送去哪兒”
“送去象姑館吧。那里的客人應該很喜歡他這種身份尊貴的公子哥兒。”
“沒問題,大人。”
象姑館,就是男伎院。
聽到顧旭這話,趙裕嚇得渾身肌肉一緊,立刻把即將脫口而出的污言穢語吞進肚子里。
短暫的沉默后,又開始連連求饒,一遍又一遍喊著“大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