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裂縫仿佛深淵巨口,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毀滅氣息,尋常修士若稍有接觸,便會瞬間被撕扯成無數碎片,連尸骨也將不復存在。
然而,顧旭卻如孤峰般屹立不動,那些駭人的裂縫似乎對他避之不及,任憑周圍能量翻涌,他依然安然無恙。
當爆炸的余波逐漸平息,刺目的光芒隨之黯淡下來,“玄丹世界”早已在這片宇宙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它曾經所在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一片虛無,仿佛從未存在過。
顧旭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浮現出一抹滿意的笑容,隨即轉身離去。
他的衣袂在虛空中輕輕揚動,身影漸行漸遠,最終隱沒在無垠的混沌之中。
就在他消失的地方,一張紙片悠悠飄落,宛若河流中的一葉扁舟,漂泊于翻涌的混元之氣中。
只見紙上寫著:
“實驗時間:永昌元年十月廿二;
“實驗內容:評估自身當前道則力量強度;
“實驗結論:由于敵人實力過低,十秒內被輕松抹殺,無法準確評估自身實力,具體數值有待進一步研究。
“備注:下次實驗得找更耐揍一點的‘小白鼠’。”
…………
顧旭復位后,改元為“永昌”。
永昌二年接近尾聲時,他在一個大雪初霽的日子,回到了曾經生活過的沂水縣。
縱貫沂水的“正氣街”此刻銀裝素裹,積雪厚重,街道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兩座莊嚴肅穆的建筑隔街而立,遙遙相望,仿佛默默訴說著過往歲月的故事。
東側的縣衙門依然燈火通明,不時傳來人聲;
而西側的驅魔司衙門則已冷清至極。
門前的兩座狻猊石雕身上堆滿了雪,無人打理。
如今的大荒,早已沒有了鬼怪的蹤影。
驅魔司自然也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曾經效力于驅魔司的修行者,如今各奔前程:
有的去了其他官府衙門,有的投身于顧旭近年來在大荒開設的學府,有的加入開拓異世界的軍隊,還有的前往靈霄界各大宗門勢力交流學習。
當顧旭路過這座寥落的衙門時,他在門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位身著黑衣、身形削瘦的長者正佇立在石階下,凝望著緊閉的衙門大門。他的目光透著復雜的情緒,仿佛在追憶往昔。
“陳大人,我回來了。”顧旭走上前去,站在他的身邊。
陳濟生緩緩轉身,目光落在他身上。
曾幾何時,他還常常在這座衙門中唉聲嘆氣,暗自感慨:這么出色的年輕人,竟然活不過三十歲。
然而,如今的顧旭尚未至而立之年,便已登臨第九境,一統兩界,萬眾歸心。
陳濟生沉吟片刻,抬手指向衙門的一扇窗戶,說道:“還記得嗎?從前你最喜歡坐在那藏書閣窗邊的椅子上,低頭專心畫符,誰喊你都聽不見。”
“當然記得,”顧旭微微一笑,點頭說道,“若不是陳大人當初將那本《符道詳解:從入門到精通》借給我,還鼓勵我試著學一學,我或許根本不會發現自己在畫符上的天賦,更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你這小子!”陳濟生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中透著欣慰,夾雜著幾分懷舊之情。
如今這世上,敢這樣管顧旭叫“小子”的,恐怕也只有陳濟生一人了。
“對了,陳大人,”顧旭忽然說道,“新年快要到了,我給您準備了一件禮物。”
“禮物?”陳濟生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意外。
正當他想追問時,顧旭已朝正氣街的另一頭揮了揮手。
很快,一個中年女人牽著一個小男孩踏著積雪,朝他們迎面走來。
那女人身材微微發福,臉龐略顯圓潤,眼角帶著幾條細細的皺紋,穿著樸素的棉布衣袍。
小男孩看起來約莫六七歲,圓圓的臉蛋被寒風吹得微微泛紅,一雙清澈的眼睛好奇地四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