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水縣顧旭……”
“青鸞”杜菁菁記得,自己曾經從老師陶騫那里聽說過這個名字。
當時老師那表情,又是佩服,又是羨慕,連連感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令杜菁菁印象極為深刻。
“原來道友就是‘驚鴻筆’的繼承人顧經歷啊!”她睜大眼睛,驚嘆道,“真是久仰大名!”
“不敢當,不敢當,”顧旭微笑著搖了搖頭,“杜道友太抬舉我了。”
“顧道友,之前在‘論道之境’中一戰,您的符道造詣令我印象極為深刻,”只聽見杜菁菁接著說道,“就算是我的老師,也不可能畫出威力那么強大的符篆。
“所以,我很好奇,您在畫符的過程中,有沒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技巧嗎?”
“青鸞”杜菁菁終究是一個熱愛符道、癡迷學習的人。
顧旭那俊朗脫俗的相貌僅僅只讓她恍惚了幾秒鐘。
在簡單地打了個招呼之后,她就迫不及待、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而且以她心直口快的性格,她通常想到什么,就會問什么,從來不回去考慮自己的措辭是否委婉,是否會冒犯到對方。
“杜道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所有符篆都是照著書本上一模一樣畫下來的吧?”顧旭微微一笑,反問道。
聽到他的話,杜菁菁點了點頭,回答道:“沒錯。老師一直教導我,畫符是一件非常嚴謹的事情,不能有絲毫差錯——只要畫錯一筆,就有可能前功盡棄,變成一張無用的廢紙。
“至于改進符篆,那可是符道大師才做得到的事情。老師說,像我這樣的初學者,先不要考慮這方面的事情。”
說到這里,她稍稍停頓了會兒,又接著說:“當然,顧道友不是一般人。這句話您就當我沒說就好。”
顧旭沒有立即回答。
因為他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改進符篆,更多是仗著非同常人的天資和悟性。
這使得他往往能夠透過現象看到本質,憑著直覺找到更優的解法。
但對于其他人來說,尤其是“青鸞”杜菁菁這樣的新手來說,照葫蘆畫瓢或許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就好比學習書法或是繪畫,都得從臨摹開始——盲目創新,尋找所謂“自己的風格”,反而得不償失。
目前,大齊王朝的大部分符師基本都只能算是“符文的搬運工”。
他想了想,說道:“你的老師說的對。”
杜菁菁愣了兩秒。
現在的天才,都一點也不謙虛的嗎?
只聽見顧旭又接著說:“對于初學者而言,一絲不茍地模仿,確實是最好的學習方式。
“但杜道友也應該明白,符篆也好,法術也好,終究只是實現目的的手段。
“畫符的時候,不妨多思考一下‘這符為什么要這樣畫’、‘有沒有更好的實現方式’……這對于今后探索自己的‘道’,或許會有很大的幫助。
“至于我畫的符篆,都是在原基礎上稍稍改進過的……算是我自己對符道本質的一點小小的摸索吧!”
“道”這種東西,難道不應該是成圣時才應該考慮的東西嗎?
眼前這個少年雖然天賦遠超常人,但歸根到底只是個第二境的修士,怎就開始琢磨“自己的道”了?
是他考慮得太過于長遠,還是我的目光太短淺了?
“青鸞”杜菁菁再度愕然。
顧旭說完后,從衣兜里掏出一張“殺鬼符”,遞到杜菁菁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