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中年人柴彪則不自覺地后退兩步。他深刻感受到眼前這個容貌清俊的少年跟自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他們同車而行,只是一個意外。
在此之后,少年將沿著光芒萬丈的康莊大道繼續前行;而自己將回到偏僻的小縣城,在昏暗狹窄的值房中通過朝廷邸報關注著他的事跡,默默幻想自己也能有一個這么優秀的兒子。
…………
片刻后,顧旭在一間簡陋的木屋里見到了大皇子蕭尚元,以及他身邊的皇室供奉樊誠和青州府千戶魏九思。
這屋子是用法術臨時搭建而成的。
屋內陳設簡單。
一張粗陋的大桌子,幾把硬邦邦的木椅子,就組成了一間臨時的會議室。
當顧旭踏入屋子的時候,蕭尚元立即面帶微笑起身相迎;顧旭準備拱手行禮之際,蕭尚元立即抓住他的胳膊,口中連連道:“顧賢弟不必多禮。”
蕭尚元的外貌與他弟弟蕭尚貞之間有三分相似,算得上是儀表堂堂,只是眉宇間少了幾分稚氣,臉龐的輪廓更加硬朗。
盡管這位大皇子殿下看上去和藹可親,嘴上跟顧旭稱兄道弟,讓他把官職和禮節拋得遠遠的。
但顧旭卻注意到,蕭尚元的眼神是凜然的,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傲氣——仿佛是一只威風凜凜地盤踞在領地的雄獅,只要有人敢冒犯自己,就會露出寒光閃閃的獠牙。
待坐定之后,蕭尚元開門見山地說起了正事兒。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符紙,將其遞到顧旭的面前,對他說道:“顧賢弟,這張‘風行符’是你的作品嗎?”
顧旭接過符篆,仔細觀察。
這張符紙并不是他的。
紙上的字跡有些生澀,也肯定不是他寫下的。
但那天馬行空的改進思路確實是他的手筆。
他從未把改良版“風行符”的畫法教給任何人。
所以在這個世界上,應該只有他一個人能夠畫出出這樣的一張“風行符”。
“這張符是我們臨摹的,不是原版,”似乎是察覺到顧旭有些疑惑的眼神,大皇子笑了笑,語氣溫和地解釋道,“最早那張‘風行符’,是我從青州府驅魔司衙門的廢物筐里撿到的,當時樊伯伯一口認定,它絕對出自大師之手。
“而為了查出它背后那位符道大師的身份,我們可謂大費周章,歷經很多波折。
“現在,我們可總算找到你了,顧大師!
“真不敢想象,你在這尚未加冠的年紀,竟然會有如此精深的符道修為!你這符道天賦,恐怕連國師大人見了都會羨慕不已吧!”
聽到大皇子這番話,顧旭也想起來,自己確實曾經在前往青州府的路上用過一張“風行符”,然后把它隨手扔到了廢紙簍里。
“去年十月,殿下也在青州府?”他問道。
“是的,”蕭尚元坦誠地回答道,“那時候,我見沂山雪女在青州興風作浪、禍害百姓,便向父皇請纓,希望能夠憑借我手中的寶劍為民除害。
“但我不希望別人誤解我的動機,覺得我是為了追求名聲才做這種事情。所以我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和行蹤。
“只可惜那雪女的實力比我想象中要強大得多,我用盡渾身解數也沒能戰勝她,反而搞得自己遍體鱗傷、狼狽不堪。若不是國師的師弟何先生憑借那神乎其神的‘縮地成寸’神通把我救出來,恐怕我的靈魂已經變成雪女的食物了。”
原來當初何逸群匆匆趕往沂山,是為了救這位皇子啊!
顧旭心里默默想道。
只聽見蕭尚元停頓片刻后,又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但是我從來不是個愿意輕易認輸的人。我不會因為一時的失敗,放棄我為民除害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