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把改良版“風行符”的畫法教給任何人。
所以在這個世界上,應該只有他一個人能夠畫出出這樣的一張“風行符”。
“這張符是我們臨摹的,不是原版,”似乎是察覺到顧旭有些疑惑的眼神,大皇子笑了笑,語氣溫和地解釋道,“最早那張‘風行符’,是我從青州府驅魔司衙門的廢物筐里撿到的,當時樊伯伯一口認定,它絕對出自大師之手。
“而為了查出它背后那位符道大師的身份,我們可謂大費周章,歷經很多波折。
“現在,我們可總算找到你了,顧大師!
“真不敢想象,你在這尚未加冠的年紀,竟然會有如此精深的符道修為!你這符道天賦,恐怕連國師大人見了都會羨慕不已吧!”
聽到大皇子這番話,顧旭也想起來,自己確實曾經在前往青州府的路上用過一張“風行符”,然后把它隨手扔到了廢紙簍里。
“去年十月,殿下也在青州府?”他問道。
“是的,”蕭尚元坦誠地回答道,“那時候,我見沂山雪女在青州興風作浪、禍害百姓,便向父皇請纓,希望能夠憑借我手中的寶劍為民除害。
“但我不希望別人誤解我的動機,覺得我是為了追求名聲才做這種事情。所以我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和行蹤。
“只可惜那雪女的實力比我想象中要強大得多,我用盡渾身解數也沒能戰勝她,反而搞得自己遍體鱗傷、狼狽不堪。若不是國師的師弟何先生憑借那神乎其神的‘縮地成寸’神通把我救出來,恐怕我的靈魂已經變成雪女的食物了。”
原來當初何逸群在自己家拋下《焚天七式》后匆匆趕往沂山,是為了救這位皇子啊!
顧旭在心理默默回憶道。
只聽見蕭尚元停頓片刻后,又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但是我從來不是個愿意輕易認輸的人。我不會因為一時的失敗,放棄我為民除害的愿望。
“而我也意識到,憑借我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與擁有接近圣人實力的沂山雪女相對抗的。
“所以現在我來到這座營地,希望與這里的修士們一同作戰,替青州府的百姓攘除雪女這個心腹大患。”
“殿下真是心系民生,”顧旭語氣平淡地恭維道,“如果青州府的百姓知道殿下的這份心思,一定會對殿下感激不盡的。”
不得不說,這位大皇子的場面話說得很漂亮,拉攏人心也很有一手,跟他那個幼稚的弟弟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倘若這個世界上沒有世家門閥,也沒有超凡力量,那么蕭尚貞在這位頗具手段的兄長面前根本沒有半點兒競爭力。
“不過,顧賢弟,今天我并不在意青州府百姓的心思,我只在意你的心思,”蕭尚元身子微微前傾,目不轉睛地顧旭的雙眼,“我想明日與顧賢弟一同并肩作戰,親眼見識一下顧賢弟的符道修為,不知顧賢弟可否愿意答應?”
蕭尚元這番話留有一定的余地,沒有直接要求顧旭在奪嫡中站隊,成為他的追隨者。
但這也意味著,這是一個無法拒絕的要求。
畢竟這是對抗雪女的關鍵時刻。
一旦他開口拒絕,他的話很可能就被人斷章取義,被別人當成是把柄。
“殿下有命,我怎敢不從?”顧旭微笑著回應道。
他不想摻和到皇室奪嫡這潭渾水中。
所以大皇子想要跟他稱兄道弟,他就得謹守君臣之別。
“那我就期待顧賢弟明日大顯神威了!”蕭尚元的神色淡定依舊,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變化。
而在一旁,樊誠微微皺眉,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魏九思則面帶微笑,對顧旭露出一絲欣賞的神色。
…………
這天晚上,修士們都聚集在空地上,統計傷亡人數,并討論第二天的任務分配。
直到深夜,他們才各自散開,或是領取伙食,或是回到臨時的住處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