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籌”是一系列同樣長短和粗細的小棍子,一般長度為十三到十四厘米,多用竹子制成,大約二百七十幾枚為一束,放在一個布袋里。在需要計數的時候,就把它們取出來,放在桌上、炕上或地上都能擺弄。
按照籌算的規則,算籌記數的表示方法為:個位用縱式,十位用橫式,百位再用縱式,千位再用橫式,萬位再用縱式等等,這樣從右到左,縱橫相間,以此類推,便能表示出任意大的自然數。
“雖然我看不懂顧大人的陣法,但是我大概能猜得到,他用的是‘化整為零’、‘化復雜為簡單’的思路,”沈丘暗暗想道,“畢竟,我能看懂他陣法中的每一個微小的組成部分——但是當它們連接在一起時,我就看不明白了。
“或許,我可以嘗試用類似的思路,用橫豎筆畫模擬算籌,來表示出文件的每個數字。再借鑒幻術法陣的原理,遵循運算的法則,讓這些筆畫按照特定的規律,自行地發生變化。
“這樣一來,我只需要把陣法最后的圖案記錄下來,就能得到結果。”
想到這里,沈丘欣喜若狂,心想“我真是個天才”;同時他抓起桌上的毛筆,開始飛速地繪制陣圖。
現在,他已經在進度上落后了顧旭和趙欣然整整半個時辰。
若再不抓緊時間,定然會被遠遠甩在后面。
…………
又過了半個時辰,顧旭忽然從座位上站起身。
他畫的陣圖,在桌上大放光芒。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不論是奮筆疾書的沈丘,還是坐在椅子上發呆的莫厲,亦或是苦口婆心教黑衣小廝算算術的趙欣然,都不由自主睜大了眼睛。
“這人……不會這么快就算出了結果吧?”
他們的腦海中冒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此時此刻,趙欣然道進度尚未過半,沈丘更是才剛剛開始在紙上打草稿。
顧旭的這一舉動,令他們的思緒都停滯了片刻。
而下一秒鐘,大齊國師忽然出現在顧旭的身邊,證實了他們的猜測。
“算出結果了?”國師微笑著望向顧旭。
顧旭點了點頭,指著桌上的陣圖:“請國師過目。”
絢麗的光芒在紙上交織變幻,隨后匯聚成一個數字,呈現在國師的面前。
國師知道,這就是正確的答案。
只是,就算以他作為符道宗師的見識,他也無法完全理解顧旭這個陣法的運行原理。
他實在想不明白,顧旭為何能夠憑借一系列陰陽卦象,計算出“洛水大會”的開支。
“方便出去跟我講講它的原理嗎?”國師微微頷首,以請教的口吻對顧旭說道。
“能者為師”,這是國師一直以來都堅信的觀點。
只要能夠學到新知識、新技巧,他從不恥于向別人請教——哪怕別人比他年輕得多,地位比他低得多,他也會以謙遜的態度,提出自己的疑問。
或許正是因為他這樣的作風,使得他雖然只有平平無奇的“五品”資質,卻能成為符道宗師,躋身圣人之列。
“沒問題。”顧旭笑了笑,點頭道。
隨后,顧旭跟在國師身后,離開了“思齊堂”。
剩下幾個人默默望著顧旭離去的背影,相顧無言。
…………
幾分鐘前,沈丘提著毛筆,興致勃勃地想要大顯身手。然而,顧旭和國師的這番對話,卻仿佛在他頭上澆了一盆涼水,把他里好不容易燃燒起來的激情火焰瞬間澆滅。
“我……我還有必要繼續畫這該死的陣圖嗎?”
沈丘突然感覺,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很沒有意義。
最后的勝出者只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