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旭靜坐于漩渦之底,全神貫注地投入到修煉之中。
雖然他早就通過周圍的禁制察覺到了趙嫣的到來,但是修行這種事情,有些時候可不是想停就能停下來的。
或許是因為他借鑒了長命教的業火經,對赤炎真訣進行了改進。
他在念誦經文的過程中,總覺得整座洞窟似乎都在與他呼應。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軍中的號令。
地河中的烈火聽到號令后,都毫不猶豫地在第一時間聚集到他的身邊,急著向他表忠心。似乎害怕稍微來晚一秒鐘,就會被他砍掉腦袋。
至于趙嫣和她的“圣火圖騰”,則完完全全被它們拋在腦后。
隨著時間的流逝,火焰的潮流愈發洶涌湍急。
它們爭先恐后地涌入顧旭的經脈中,與他暗紅色的、若有實質的真元融為一體。
他隱隱覺得,自己的血液在逐漸升溫、逼近沸騰,自己的骨肉在經受炙烤、近乎焦灼。
他的身體像是成了吞噬萬火的黑洞。
與此同時,在他的意識世界里,忽然浮現出了一個繁復晦澀的符文。
它色澤暗淡,有些難以分辨。
顧旭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符文。
但在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他瞬間就看懂了它的意思
“回祿。”
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幾秒鐘內。
待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現周圍的火焰熄滅了,巖漿凝固了,洞窟里的溫度也迅速下降。
但他的體內卻充斥著磅礴的能量。
剛才他一口氣登上了“思鄉嶺”的第兩千五百六十級階梯。
倘若別人知道了他這恐怖的修煉速度,想必定然會驚掉下巴。
“看來整條地河中的能量,都被我在修煉過程中吸光了。”顧旭長舒一口氣,默默在心頭感嘆。
然后他站起身,理了理衣裳,抬起頭,一眼便看見了手持長槍、飄浮在半空中的趙嫣。
只見其紅色衣裙隨風飄揚,像是黎明時天邊的紅霞。
從這個角度看去,她玲瓏妙曼的身材曲線一覽無余,飽滿挺拔的胸脯與盈盈一握的腰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望著干涸的巖漿地河,趙嫣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趙嫣的眼睛是典型的“狐貍眼”,眼尾微微上翹,天然帶有朦朧的媚態。
但此時她的目光中卻有些冷冽,甚至有幾分凌厲的戰意。
“有意思。”她輕笑道。
以前,當趙嫣還在洛京城橫行無忌的時候,她曾經在大庭廣眾面前立下豪言,要把天下豪杰當做是自己的磨槍石。
那時候,洛京城的同輩修士們只要見到她這身艷麗紅衣,無不膽戰心驚、寒毛卓豎。
直到三年前,她被父親燕國公趙長纓強行趕出京城,送到大齊戍邊軍隊里,說是要“磨礪磨礪她的心性”。
在傳言之中,趙嫣當時囂張跋扈至極,連父親的話都不聽,導致燕國公一怒之下施展了圣人的實力,把她打暈綁起來,裝進麻袋里,才成功地把她帶走。
當天晚上,洛京的年輕天才們紛紛跑到上蒼神像門前燒香叩拜,感謝上蒼大發慈悲,終于送走了這個災星。
傳言或許有夸張的成分。
不過趙嫣的“好戰分子”屬性并不作假。
顧旭吸干了巖漿地河中的所有熱量,令她無法繼續在這里鞏固“圣火圖騰”,無疑令她有一些惱火。
但與此同時,她也開始對顧旭的來歷和真實實力感到好奇。
她不禁想這個神秘青衣人能夠憑借一己之力,在這地窟里折騰出這么大的動靜,定然不是等閑之輩。或許他對我來說,是一塊不錯的磨槍之石。
反正她現在正好有打架的借口。
于是她二話不說,拎起長槍,就往干涸的河道中間飛去,血紅色的裙擺像是熊熊燃燒的烈焰。
然而就在這時,她忽然莫名其妙地恍惚了一瞬。
下一秒鐘,待她回過神來,青衣人便憑空消失在了原地,再也找不到他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