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公手中拿著酒壺,咕嚕咕嚕往嘴里灌酒,一雙眼睛則迷迷糊糊地望著不遠處的池塘
池塘中,有一只烏龜正伸展著四肢,在怪石之間慢悠悠地游動。
烏龜的旁邊,還有幾條滑溜溜的錦鯉,有紅的,有白的,有金色的,有紅白相間的,在不遠處燭火的照耀下,魚鱗閃閃發光,格外耀眼。
看到父親這般頹廢的模樣,趙嫣微微皺起眉頭,心頭再度升騰起一陣煩躁的情緒。
但是這一回,她并沒有像白天那樣,直接上前去扔掉父親的酒壺。
因為父親并不是獨自一人在喝酒。
他的對面還坐著一個陌生的客人。
私下里,趙嫣可能會對父親直呼其名,也會大聲斥責他酗酒的行為。但是在外人的面前,她依舊會給父親面子,對他保持該有的尊重。
于是她深吸一口氣,走到燕國公趙長纓的面前,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父親,我回來了。”
與此同時,她也看清楚了父親對面那位客人的容貌。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青年,膚色黝黑,胡子拉碴,長著一張苦瓜臉,看上去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這個青年穿著一件深藍色長衫,手中拿著一個古銅色的、造型古樸的風水羅盤。
趙嫣感到有些詫異。
因為在她的感知里,這個黝黑青年只有第三境的修為。
一個第三境修士,和當今圣人、大齊國公平起平坐,面對面地喝酒,絕對稱得上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嫣兒,這位是白先生,洛京城鼎鼎有名的風水師,”趙長纓指著面前的黝黑青年,醉醺醺地對趙嫣介紹道,“我們這間大宅的布局,就是白先生幫忙設計的。”
見到趙嫣的身影,黝黑青年也立即站起身來,朝她拱手行禮道“在下白辰,見過趙小姐。”
“白辰”
趙嫣嘗試在腦海里搜索這個名字,卻沒有任何結果。
這個“白辰”,顯然不是她記憶里洛京城的厲害人物,否則她不可能對他毫無印象。
于是她態度冷淡地跟白辰打了個招呼,便準備返回自己的房間修煉。
可她剛一轉身,白辰便熱情地追了上來,把一個翠玉鐲子遞到她的手中,聲稱這是有辟邪效用的護身寶物,同時表示“一點薄禮,不成敬意,還請趙小姐笑納”。
趙嫣接過鐲子,淡淡道了聲謝。
在此過程中,兩人的手短暫觸碰了一瞬。
趙嫣頓時產生了一種生理性的不適感。
自從天行九年,也就是她母親逝世的那一年起,她就開始反感與異性之間的肢體接觸。
也正因如此,她雖然已有二十余歲,但仍尚未婚配。
好在燕國公終日沉迷喝酒,沒有拿她去跟別的世家門閥聯姻的打算。
她也樂得做一個自由自在的“大齡剩女”,對于他人的眼光渾不在意。
不過此時此刻,趙嫣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沒有在臉上表現出厭惡的情緒。
隨后她轉身離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她在火炕上盤膝坐下,吞下丹藥,進入修煉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