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
“她怎么了有話快說別在這吞吞吐吐的”
沈樺深吸一口氣,說道“沈丘,沈家最近遇到的麻煩,比你想象中更嚴重。夫人和幾位長老他們想逼你回家,就把你母親當成了籌碼。
“他們聲稱,你母親在家族里做仆役的過程中,犯下了偷盜罪,并把她送到了金陵知府那里。
“如果你不及時回家,他們就會給她施以刑舂,然后送往北方邊疆。”
刑舂,是大齊王朝對婦女犯罪施用的刑罰之一,是在施以黥、劓等肉刑后押送到邊境軍營,服曬谷、舂米之勞役。
沈丘的母親凝秀曾經是沈家府中的粗使仆役。
雖然她曾經被憤怒的沈夫人趕出家門,但是仍然沒有擺脫奴籍。
在大齊王朝,凡人奴婢的地位極低。如果主人在官府面前聲稱他們犯下任何罪行,他們根本沒有反駁的機會。
其實相比之前的大楚王朝,大齊奴婢們的處境已經稍好了一些,畢竟太祖皇帝曾經頒布法令嚴禁家主以私刑懲治奴婢。太祖皇帝出身貧寒,很清楚在權貴們和修行者們的面前,毫無修為的普通人就跟牲畜一樣,只能任人宰割。
但即便如此,沈夫人想要對付一個卑賤的仆役,也有無數種手段。
沈丘知道,沈夫人是一個非常善妒的女人,對于每一個和她丈夫親近的女人,她都視之為眼中釘,一旦有機會,都恨不得致其于死地。
“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拖到現在才說”沈丘站在臺階上,踮著腳尖,抓著沈樺的肩膀,猛烈地前后搖晃。
他臉上寫滿了憤怒的情緒,使得他的表情格外猙獰,像是地獄里鉆出來的惡鬼,與先前的玩世不恭的姿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沈樺有些被他嚇到了。
他很少看到自己弟弟展現出這般神情。
“哎呦”沈樺被他掐得很疼,不由得痛哼一聲,“我我其實一直沒想好,該該如何對你開口說這件事情”
對于沈丘母親的遭遇,沈樺其實感到很愧疚。
因為他曾親眼目睹自己母親做出這一決策。
他覺得自己本來有機會阻止這一切,避免家族里的問題牽連到一個無辜的凡人。
但是因為他的軟弱,因為他對自己母親的懼怕,他一直默默站在旁邊,袖手旁觀,任由那個名叫凝秀的女人被押送到官府。
沈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同時緩緩放開了沈樺的肩膀。
“你手上有破空珠嗎”他問。
“有的。”沈樺一邊回答,一邊從儲物法寶中取出一枚“破空珠”,遞到沈丘的手中。
“給我一刻鐘時間,我去跟人交代一下這間作坊里的后續事務,”沈丘淡淡說著,此時他神情冷靜得嚇人,并沒有因為母親身上的變故忘記自己的職責,“然后我就去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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