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上官槿又詢問顧旭稍后的安排。
顧旭毫不猶豫回答“回家修煉”。
不過他想到“壽昌坊”剛剛開張,近日應該事務繁忙,自己有必要多多關注一下,于是便又補充了一句“順道去我那座丹藥作坊看看。”
聽到“丹藥作坊”幾個字,上官槿心頭萌生出好奇心,便笑著說道“早就聽說顧道友在洛京建了座新的丹藥作坊,卻因為近期公務繁忙,一直沒有機會去為你捧場。今日正好有空閑,能否帶上我一塊兒去看看”
顧旭想了想,覺得在京城這種地方經營商鋪作坊,倘若沒有點兒背景,稱得上是寸步難行。上官槿作為土生土長的洛京人,有著廣闊的人脈關系,以后說不定會有需要她幫扶的地方。
“沒問題。”他點頭答應道。
當顧旭再次來到“壽昌坊”的時候,管事楊碩立即拋下手中的活計,熱情地出門迎接。
以前楊管事一直在青州府為時家效力,對顧旭的認識大致是“一個天賦驚人的年輕俊彥”。
現在來到了京城,看到“壽昌坊”這般車馬盈門的模樣,聽到種種夸張的傳聞,他發現自己顯然低估了這個年輕人的天資和影響力。
于是他一方面默默感慨“時小姐的眼光真是好”,另一方面對待顧旭的態度也愈發客氣。
“顧大人,今天早些時候,咱們作坊已經與東平侯、永城伯,還有都城守備隊的甲字營,都簽下了一筆訂單,”楊管事面帶笑容走上前,不由自主地用了邀功的口吻,對顧旭說道,“他們已經付下了訂金,幾天以后會來這里取貨。”
顧旭點了點頭,心頭再次感嘆于這間作坊的發展速度人手尚未招齊,就已經步入了洛京權貴們的視野之中。
沈丘經營產業的本事,果然不是吹出來的。
想到沈丘,顧旭隨意地向楊管事問了一句“沈公子現在是在里頭忙碌么”
“沈公子不在作坊,”楊管事搖了搖頭,回答道,“他說他的家中有件重要的事情,得回金陵去處理,兩天之內應該能夠趕回來。”
顧旭對此并沒有感到太過意外。
畢竟沈丘作為門閥子弟,雖然嘴上說著要脫離家族,但他和家族之間肯定有著斷不掉的聯系,也肯定會遇到很多亂七八糟、令人頭疼的事情。
再說,沈丘的身份是門客,而不是仆役,擁有著很高的自由度。
偶爾離開作坊兩天,也是正常的事情。
隨后,楊管事又把一個二十余歲的年輕人領到了顧旭的面前。
此人中等身高,體格偏瘦,尖下巴,吊梢眼,穿著一件跟顧旭式樣相仿的青色長衫。
“他的名字叫鐘俊,是咱們作坊今天剛招募到的煉丹學徒。”楊管事介紹道。
從楊管事口中,顧旭了解到,這個名叫鐘俊的年輕人,是一個來自附近新安縣的散修,三年前來到京城,為了謀生輾轉在多家丹藥作坊之間。
由于顧旭最近風頭正盛,又剛剛建起“壽昌坊”,鐘俊便將其視為天賜良機,毫不猶豫地拋下以前的東家,來到此地。
“我仰慕顧大人的名聲很久了,”鐘俊滿臉堆笑地說道,“能夠在顧大人的麾下做事,是我幾輩子才能修來的福報。”
他嘴上滔滔不絕地說著奉承的話語,同時還不忘跑到屋中,給顧旭倒了一杯熱騰騰的茶水。
顧旭臉上神情平靜,內心深處卻忍不住暗暗評價這人恭維別人的本事兒,跟上官槿比起來段位相差實在太大了。
上官槿夸人,很自然,很細致入微,總能夸到別人心坎上,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但這個鐘俊的言語,卻有些矯作浮夸。
就算以顧旭的心理素質,都不免感到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