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所謂“帶隊人”的容貌,是田知府臨場瞎編的,實際上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人正因如此,他回答問題時,才會結結巴巴、極度緊張,根本不敢正視沈丘的眼睛。
然而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
一天之前,沈夫人讓自己的娘家人來到金陵府衙,找上田知府,對他說道“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家中婢女犯下錯事,是我們自己管教不周,希望知府大人能夠把她交由我們來處置。”
田知府對此有些納悶。
沈家的婢女犯了錯,為何是賀家的人想要來管家她
當然,這些豪門世家里頭的恩怨情仇,田知府并不敢過多打聽。
他只敢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可是,這件事情我已經記錄在案了。如果北方軍營的人問起關于這個女人的事情,我該如何解釋”
賀家的修行者回答道“你就說,這個叫凝秀的女人患上疾病,不幸死在了路途中。反正大齊王朝服徭役的平民里,每年累死病死的不計其數,少她一個,沒有人會在乎。”
那個賀家修行者在說話的同時,還把一沓銀票放在了田知府的面前。
他昂著頭,神情傲慢,不像是在詢問田知府的意見、與他做交易,而像是居高臨下地把錢施舍給路邊要飯的乞丐。
田知府明白,自己根本沒有拒絕的資格。
在大齊王朝,世俗官府與像驅魔司這樣的修行者機構,名義上是平起平坐、各司其職的,但是實際上,二者真正的地位卻是天差地別修行者才是這個國家真正的主人,凡人官員只是一群替他們處理雜事瑣事的苦力。
畢竟,沒有凡人敢在掌握超凡力量的修行者面前說出一個“不”字。
于是田知府只能陪著笑臉,把那個名叫凝秀的婦人交到賀家修士的手中。
凝秀離開的時候,臉色慘白如紙,眼睛里沒有焦點,透露出絕望的神情。
田知府能夠想象,當她被賀家人帶走后,一定會遭遇到非常可怕的事情。
可是他沒有膽量,也沒有能力施以援手,只能默默注視她被帶離這間大堂,消失在視野的盡頭。
正因為這樣,當沈丘今天也在他面前提起凝秀的時候,田知府心頭無疑惶恐不安。
他曾向賀家修士保證過,不對任何人透露這件事情。
他只能撒謊。
但同時他也害怕,萬一以后沈丘發現真相,識破字的謊言,自己會不會遭到報復。
想到這里,田知府默默嘆了口氣。
他深刻感受到,大齊王朝凡人官員們的處境,簡直就是在夾縫中艱難求生默默替修行者做事,誰都不敢得罪;倘若修行者之間產生矛盾,他們就會變成一批被余波打死的炮灰。
與此同時。
顧旭與上官槿離開“壽昌坊”,重新回到驅魔司總部衙門。
他們首先來到驅魔司的情報部門,試圖從近期的各種檔案資料之中,搜索到跟沈丘母親有關的信息。
大齊驅魔司獲取情報信息,主要有三個渠道
第一是修煉天機推演之術的修士;
第二是大齊王朝各個官府衙門分享的資料很多時候,某些看似人為的案件背后,可能藏著鬼怪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