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趁此機會,親自收拾這個曾經勾引自己丈夫的卑賤婢女。
于是她悄悄把凝秀搞到了自己的娘家。
不出意外的話,凝秀應該在臨安城里遭遇到了痛苦的折磨。
“如果沈夫人愿意按照規矩辦事,把凝秀送往北方邊疆,”上官槿接著說道,“那么我們想要把凝秀救回來,也得按照規矩來比如去跟沈家談判,或是以勢壓人,或是許諾給他們更多的利益,讓他們忘掉那三兩莫須有的銀子。
“現在,沈夫人打破規矩,自作聰明地把凝秀弄到了她的地盤上,以為可以對其為所欲為。
“但這也意味著,我們也可以選擇一些不守規矩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就算我們帶著一群土匪,沖進臨安賀氏的大宅里,把凝秀直接搶回來,沈夫人也無法站在正義的名由上指責我們。”
說到這里,上官槿停頓片刻,然后感慨道“這個沈夫人,可真是個心胸狹隘、目光短淺的蠢女人,難怪會生出像沈樺那樣窩囊的傻兒子。”
顧旭若有所思。
然后他心念一動,從“閑云居”取出宣紙和“驚鴻筆”,提筆就開始在上面寫字。
“你在寫什么呢”旁邊的上官槿問了一句。
“我要寫一封信給沈丘,跟他說一下他母親現在的狀況,”顧旭回答道,“現在他去了金陵,找不到母親的蹤影,心情一定會非常焦急,說不定腦子一熱,駕馭著本命物,直接飛去北方邊疆找人去了。”
上官槿沉默片刻,說道“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應該暫時不會寫這封信。”
“哦,為什么”
“沈丘跟你的關系,不是普通的朋友,而是主君與門客。簡單地把消息告訴他、他或許不以為奇。
“但是,如果你先去把他母親救出來,在他最為心灰意冷的時候,突然帶著他的母親,像個大英雄一樣地出現在他的面前,那么他應該一輩子也忘不掉這份恩惠。”
上官槿在驅魔司摸爬滾打多年,從一個普通小吏成為洛司首身邊的親隨,依靠的不僅僅是修行天賦與個人努力,也有著不少深藏不露的小心計。
比如說,如果她幫助某位同僚,表面上會裝作是默默付出、不求回報,私下里則會想出一種巧妙的辦法,一定要讓別人知道并且牢牢記得她的恩惠。
但聽到她的話后,顧旭卻輕輕搖了搖頭。
“信也要寫,人也要救,”他說,“親人失蹤,生死未卜,在我看來這是極為煎熬的事情。將心比心,我相信沈丘也渴望能盡快知道母親的狀況。
“他拋下家族,投奔到我這里,是相信我、認可我,便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也要誠心相待,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玩弄心計。人情、恩惠這些東西,并不重要。”
上官槿看著他堅定的眼神,不覺間想到了不久前在嶗山遺跡砍柴的經歷。
當時,松樹林里的那位白胡子老道對她評價了一句“我不喜歡過分聰明的人。”
她忽然很好奇,顧旭在那片松樹林中,究竟得到了怎樣的評價;而與此同時,她也不禁在心頭感嘆,像顧旭這般俊美無儔的人,竟然也會拎著生銹的破斧頭,在森林里親手砍柴那畫面真是令人難以想象。
短暫的沉默后,她笑了笑,開口道“做你的朋友,真是件幸福的事情。”
顧旭謙虛一笑,一時沒想好該如何回應,便隨意答了句“謝謝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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