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讓赤井秀一印象相當深刻的一個案件。
理論上那樣的犯罪應該由普通警察調查，不該讓FBI接手，但當時這件事引起了嚴重的社會恐慌，最終還是落到了他們頭上。
“五年前？”朱蒂回憶著，臉色瞬間就變了：“我記得那年最出名的案子是——”
“造成整個波士頓陷入恐懼的女食人魔事件。”赤井秀一聲音平和，但眉頭控制不住地皺起。
“一個女老師瘋狂迷戀著十歲左右的可愛男孩，將對方哄騙到自己的家中，強迫他們和自己發生關系，然后將他們殺害，切下他們部分身體食用，受害男孩多達六人……在FBI抓到她時，她家的垃圾桶里還放著很多被倒掉的人體肉塊，她打算騰出冰箱的空間迎接第七位受害者。”
朱蒂聽了就覺得一陣反胃。她想起今天上午見到的那個黑發少年，他看上去很年輕，根本沒有成年，如果是五年前，很符合對方會下手的年齡。
“那個少年也是她的目標？”朱蒂問道。
赤井秀一點頭，然后補充道：“那是她原本打算下手的第七個目標，當時只有九歲，是她隔壁班級的學生，一個被麻省理工學院破格錄取的神童。”
當年麻省理工學院一共破格錄取了兩個不到十歲的孩子，一個是九歲的男孩，另一個是八歲的女孩，兩人都在十三歲那年畢業……還都和那個他們要調查的組織有關。
“在實施犯罪前她會提前寫好犯罪計劃書，比如要對哪個男孩下手，之后又要切下他身體的哪里，做成什么料理……”察覺到朱蒂臉色不對，赤井秀一立刻收聲，“抱歉，嚇到你了？”
“我還好。”朱蒂一臉菜色。
“那我繼續說了？”見她沒有反對，赤井秀一繼續說下去：“對前面的六個受害者，她都只是切下他們身體的一部分，但對預定的第七個目標，她卻打算將他的全部……你真的能繼續聽嗎？不用勉強自己。”
朱蒂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點點頭：“聽一下算什么？當時那些受害的孩子才真的可憐……她為什么要這么區別對待那個少年？”
“因為她覺得這個男孩和其他人不同，在她的計劃書里，她滿懷愛意地稱他為‘沙利葉’。”赤井秀一說完就對上朱蒂驚訝的表情，“那個女食人魔身材管理很糟糕，之前被很多人嘲笑過，比如之前受害的六個男孩，偏偏她又很喜歡那種長相可愛的男孩。吃掉他們的一部分，在她心里是對他們的懲罰。”
“但那個少年不一樣，他不止從不嘲笑她，還鼓勵過她。”說到這里，赤井秀一神情相當復雜，“所以她想和自己的天使融為一體，她覺得自己這樣就能洗脫罪孽，得到新生……”
剛進FBI就接手如此重口的惡性案子，讓他想忘記都難。
赤井秀一經常被同事吐槽眼神太兇，對這個沒被下手的第七個目標，他沒有——準確說是被同事攔著說不許去嚇小孩——和對方見過面，前去照顧和問話的都是比較有親和力的女性探員，而他被她們丟到一邊，從頭到尾只見過對方的資料。
朱蒂覺得自己三觀都被刷新了，FBI面對的瘋子多，這種變態她還是第一次聽到：“然后呢？當時有給他做過心理治療嗎？”
“有這個意愿，但被他的養母給制止了。”
FBI有想過要不要給他找個心理醫生，好心安慰隔壁老師卻差點物理上被吃干抹凈，不說小孩，對成人都能是一輩子的心理陰影，但那個看上去很擔心孩子的養母卻一臉惶恐地拒絕了他們。
“這個少年名叫格雷·克洛……灰色的烏鴉，很有意思的名字。他在七歲時被這個單身女性從日本收養，同年帶回美國，原本的名字不祥。”赤井秀一走到窗邊，向下看去，“說到‘克洛’這個姓氏，你應該從詹姆斯那里聽到過？我們之前在美國定的第一個接觸目標，就是他的養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