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室透離開房間后不久,琴酒打了電話過來。
“喂?”安室透拿起手機。
“安格斯特拉現在在做什么?”琴酒開門見山地問道。
“他在審訊泥慘會的那個干部。”安室透如實回答,“房間里只有他們倆個,沒有讓我和楠田在場。”
另一端的琴酒發出一聲陰沉的冷笑,像是在和安室透說話,也像是在自言自語:“他還是這個樣子,不管審訊什么敵人都要故弄玄虛,從不讓其他人看到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對安格斯特拉的這種行為似乎見怪不怪了,安室透正想說話,卻聽那邊又說:“他對你是什么態度?”
安室透一愣,不明白為什么琴酒要問這個問題,他的口氣一如往常:“不怎么愛搭理我。”
這是實話。在安全屋時,安格斯特拉面對他看著挺開心的;但到了車上,他從他衣服里摸出他隨身帶著的竊聽器后,他的態度一下子冷淡下來。
一路上安室透嘗試著和他交流,也不是為了套情報,只是想從言語里琢磨下他是什么性格……可惜對方基本不怎么回話,一路上都看著窗外,碰壁幾次后他也放棄說話了,專心開車把人送到目的地。
“只是不搭理?”
琴酒的追問讓安室透一頭霧水。
“是的……”他大膽地追問一句,“這有什么問題嗎?”
“沒問題,我想知道他會不會遷怒旁人,找你過去試驗一下。”另一端傳來剎車聲,看來琴酒此時還在車上,沒有回去休息,“畢竟你和他討厭的那個臥底一樣,都是金頭發的混血亞裔男人……現在看來他還有點基本素養,沒學到那個女人愛轉移仇恨的壞脾氣。”
“……”
安室透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手機,他瞬間明白了琴酒在說什么。
安格斯特拉曾經闖過法國“游泳池”的信息處理中心,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那里得到了不少關于組織的情報,才讓組織成員冒險潛入去銷毀資料。這樣來看,琴酒說的那個臥底極有可能是來自DGSE的特工,還是有部分亞洲血統的混血。
琴酒好奇安格斯特拉會不會因為討厭這個臥底,從而遷怒到其他混血的組織成員,于是特地找同是混血的自己,毫無防備地跑這個極端危險分子面前去做了一次測試。
……琴酒完全沒把他的命當一回事,仿佛只是抽出的餐巾紙去隨手一用,也不在意現在把這件事透露給自己,根本不擔心自己會不會因此憤怒,從頭到尾都像對待一件張了嘴的工具。
“等安格斯特拉審訊完了,把他送回去。”琴酒說完這句話后掛斷了電話。
安室透面色難看地收回手機,轉頭看向一邊的楠田陸道。或許是他的表情很嚇人,看著兇惡其實膽子不大的楠田陸道竟然退后了一步。
“我勸你最好離那扇門遠一點。”他瞬間切換上笑容,好心去提醒著這位同事,“安格斯特拉說過,不許偷看,不許偷聽。你離得這么近,萬一聽到什么不該聽的……”
他身上那陰沉的氣息讓楠田陸道冷汗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