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用地圖軟件查看車站到橫濱海洋大學的距離,正常開車需要20分鐘,再加上中途去弄車……從他發消息給對方到現在,時間差不多了。
果然,沒等諸伏景光收起手機,一輛豐田停到了他面前的馬路上。
車主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人,留著長發,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里面的圓環項鏈,和照片上的幾乎一模一樣。
見到西尾正治到來,諸伏景光仍然沒有起身,等著他走到自己面前。
西尾正治加入組織的時間不長,但基礎的接頭怎么做他還是會的。他在車站前的廣場上環視一圈,立刻注意到了長椅上的諸伏景光。
他問了之前聯系時定下的暗語,諸伏景光給出正確答案,他松了口氣,從口袋里拿出鑰匙交給他。
在接過鑰匙時,諸伏景光下意識就想說一句謝謝,但想起自己目前的身份,維持著高冷的樣子點了點頭:“你可以回去了。”
他這樣的態度不算過分,組織里更囂張的底層成員他見多了,果然西尾正治只是愣了一下:“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之后的任務由我處理。”
諸伏景光收斂起了面對安格斯特拉和安室透時的溫和,冷漠而強硬地回答。
他看得出西尾正治的氣息還算干凈,手上沒染過血,就算裝出一副黑社會殺手的樣子,依然讓人一眼就看穿他皮下的軟弱。
這樣的年輕人大多是圖刺激進的組織——諸伏景光在米花町就見過好幾個這樣的——等他們后悔、發現組織根本不是他們表達中二欲望的道具后,已經晚了。要么繼續賣命,要么去死,只有這兩條路。
這種例子不少,諸伏景光再有同情心也麻木了。
他不可能拯救所有人,只有把組織消滅了,才能阻止更多像西尾正治以及安格斯特拉那樣的悲劇出現。
——是的,諸伏景光認為安格斯特拉的存在是一個悲劇。
如果他沒有進入組織,能被正常家庭收養,得到來自家人的愛護。以他的才能,他們或許有機會用本名去認識他、照顧他、保護他……
西尾正治還想再說什么,被諸伏景光看了一眼就慫了。
耳朵聽過幾十遍的規矩,不如親身經歷一次來得管用,西尾正治曾經感受過組織的冷酷,沒有繼續糾纏追問,“你要還車時告訴我一聲。”
諸伏景光點了點頭,目送西尾正治離開,然后才起身走向那輛豐田。
他快速檢查了一遍車輛上沒有危險物品,又拿出儀器去確認車上沒有裝竊聽器和定位器,兩方面都沒問題后,駕車離開。
在剛剛等人時,諸伏景光確認過XYZ雞尾酒的大致位置。
大部分人手機不離身,尤其是臥底,根本不敢隨意亂扔保存著重要秘密的手機,這是最好的竊聽以及定位裝置。
車平靜地開過幾條街,在一個紅燈前停下。
諸伏景光耐心地等待綠燈,同時在心里嘆了口氣。
在安格斯特拉身邊的生活實在太安逸了,雖然期間驚嚇不少,卻是他臥底以來最安穩舒服的一段時間。
這次任務沒有時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去、安格斯特拉能不能被照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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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會結束,境白夜和安室透、羽賀響輔一起離開森谷帝二的住宅。在快要走出大門時,他忽然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