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會陪你過去。”
沒等諸星大說話,安室透首先開口。
站在他面前的安格斯特拉聞言露出開心的笑。他的小上司很愛笑,總是會為別人答應他一點小要求小請求而開心。
這樣容易滿足的笑容落在安室透的眼睛里,讓他感到了難以抑制的刺痛。
尤其在訓練區的白色燈光下,安格斯特拉的皮膚透出一種病態的蒼白,和照片上那個慘死于暴力卻以意外結案的女孩非常相似。
在今天下午1點,他和風見裕也見面,得到了安格斯特拉過去的相關資料;然后在下午4點多,他又得到一份錄音——風見裕也在回警察廳后向那位柳吉順一的同期詢問相關情報,他把整個對話過程錄了音,并在結束對話后把這份錄音傳了過來。
安室透現在二十四歲,兩年前警校畢業,沒多久就被選中去進行臥底培訓,他聽過警察里有敗類,卻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那堪稱觸目驚心的瀆職證據。
——“他們做過約定,說他一定會去救他們。”
——“那個男孩好像很憧憬警察,就算警察從沒幫助過他,他依然向往成為一名警察。”
警校畢業時間是6月底,安格斯特拉的姐姐是在5月初出事,那對人渣父母死于安格斯特拉出院的第二天5月10日,而那幾個警察是在7月中旬失蹤、8月初被人發現遺體。
當年的警校第一柳吉順一最終沒有成為警察,是因為他想救的兩個孩子都不在了嗎?
而那個想成為警察的夢想……
安室透看著安格斯特拉去詢問諸星大的意見,表情沒有什么異樣,可剛才被他用手銬鎖住的地方,仿佛被開水燙過一樣痛著。
除了那份錄音,風見裕也還傳來了黑羽家的消息。
黑羽家人際交往簡單,在黑羽盜一死后,這對母子只和親友來往,其中黑羽千影是一家外貿公司的職員,黑羽快斗要上課,他青梅竹馬的父親也是一個警察……他們兩人到傍晚六點才會到家,管家經營著一家店鋪,會在下午2點到4點間去店里查看情況。
換而言之,他明天就能潛入這個曾經幫助過安格斯特拉的家庭搜查。
由于下午在處理這些事情,導致安室透沒有時間去做晚飯,尤其在他聽完錄音后,諸伏景光的電話打了過來。
確定是本人接聽、附近安全后,諸伏景光開門見山地詢問租客夫妻兒女的事情。
安室透有些猶豫,一方面他自己就在同情安格斯特拉,另一方面又不希望發小知道那些事情。
諸伏景光的性格比他溫和,平時就對安格斯特拉更加愛護,現在還是安格斯特拉的臨時監護人,萬一他受到太大的感情影響……
但就像安室透了解諸伏景光一樣,諸伏景光也非常了解安室透,從那短暫的、不到幾秒的猶豫里,他就意識到了什么——
“安格斯特拉……他是那對租客夫妻的兒子吧?”
諸伏景光的聲音很平靜,安室透卻能隔著手機,看到發小那陰郁難看的臉色。
“以你的情緒控制能力,如果是昨晚或今早就知道了,現在肯定已經平復下情緒到足以隱瞞我……所以他傳遞給你的資料在不久前?或許在我給你打電話前,你才得到了情報?”
“安格斯特拉擅長黑客技術,但不會喜歡翻人東西,所以你不會讓風見君給你電子資料,會用紙質檔案。”諸伏景光繼續說著,“或許東西還在米花町那個轉移點里?”
安室透安靜地聽完他的推測,忽然喊出了發小的本名:“Hiro,繼續你的任務。這個任務對你、對我們,都很重要。”
“……那些東西會干擾我?”諸伏景光立刻判斷出安室透這么勸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