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的前因后果是這樣的。
田言真其實覺得自己已經足夠重視寧為,比如他甚至縱容寧為無視他為自己選好的題目,堅決要求在拔尖青年課題申報時臨時換了別的課題。
但他并沒有第一時間研究過寧為的論文。
雖然那天在辦公室里,魯東義的反應讓他對寧為的論文產生了興趣,但寧為畢竟才來研究中心一個來月的時間,而且用寧為自己的話說他目前也只是暫時做出了一些階段性成果,加上田言真當時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便沒讓寧為把論文先交過來給他瞅上一眼,而是默許了寧為先投STOC。
然后讓他腦子發麻的事情出現了,他竟然從別的途徑看到了寧為的論文!甚至這些天還有許多老朋友打電話來跟他討論邀請寧為去國外頂尖大學任教的可能性。
于是他推了幾個不太重要的會議,耐著性子將寧為的論文整體研究了一遍,感觸大概是跟魯東義當時差不多的。
寧為啊寧為,你特么到底是不是對階段性成果這個詞有什么誤解?!區別大概就在于他真的很想吐血!
這種級別的論文你發什么STOC?先把成果留著內部消化消化,再等到四年后直接到國際數學家大會上做報告也足夠了啊!
更讓他無語的是一位老朋友電話說的內容:“田,讓那孩子來MIT任教吧,不要耽誤他了,我會舉薦他作為今年圖靈獎的候選人,甚至可以為他聯系我的朋友們,相信我,只要他肯來,明年三月的圖靈獎得主很可能會刷新圖靈獎歷史上最年輕的獲獎者記錄。”
好荒謬!所以他未來的學生很可能先成為世界上最年輕的圖靈獎獲得者。
他強力克制住自己給隔壁姚先生打個電話的沖動,畢竟寧為還沒有真的拿下這一獎項,但如果明年的圖靈獎揭曉,真的是寧為的,田言真相信自己一定會打這個電話的。
因為如果一切成真,寧為雖然不是第一個拿到圖靈獎的數學家,但一定是第一個在讀數學博士階段拿到圖靈獎的數學家。所以他就成為歷史上第一且是唯一一個弟子在讀期間拿到圖靈獎的數學博導。
于是本著肥水不能流入外人田的想法,田言真火速安排了長達十二節課時的課程。
其實相對于那206頁的論文內容而言,24個小時是肯定無法完全講透徹的,但沒辦法,暑假已經快完了,馬上將迎來開學季,到時候研究中心也會忙碌起來,暫時只能先這樣先排出來。
確定了這件事后,田言真把魯東義叫來訓斥了一頓,非常憤懣的問他為什么不早點把寧為的論文內容向他詳細匯報。這讓魯東義非常茫然。
畢竟那天他聽寧為簡略講完了其思路后,帶著江同學到田言真辦公室就看到寧為正在跟尊敬的田導做著匯報,他當然下意識的認為,田言真已經深入了解了寧為論文的內容,畢竟誰能比論文作者更清楚自己所想要表述的思想呢?
神特么才知道寧為那句也不知道是自謙還是深以為然的“階段性成果”把大佬也忽悠過去了。
然后兩人一起仔細回想起來,終于發現主要還是一切都太特么巧了。
那天正好江同學受邀而來,所以田言真的注意力都被寧為的裝逼節奏跟魯東義的捧哏水平吸引了,竟然沒有注意到那些話語中特別真誠的成分。
所以不管寧為愿不愿意,他都在數學研究中心享受到了世界級教授才有的待遇。即將要準備連續十二天為報名這堂課程的碩博生講二小時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