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姬正想開口分辯,卻見素弦搖了搖頭道:“不然,越掌門所中之毒乃蘭伽羅,這種毒毒性不大,一下子是害不死人的,除非……”她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道,“除非是有人日日在他的飲食或者密切接觸的地方下毒,日子久了,毒侵五臟六腑,再遇到外界的什么事情激發毒性,這才會一招斃命。”
眾人一聽,全場嘩然。朱瞻圻卻定定地看著廿廿,仿佛對其余的一切渾然不見。而廿廿則在玄真圓寂后就被尹天曠喂了些安神的藥,如今正在尹天曠懷中沉沉睡著。尹天曠知道朱瞻圻來者不善,必定有一場大的殺伐,他不想讓廿廿看到這些,但這么重要的比武自己又不能離開,于是干脆將廿廿哄睡了。尹天曠還生怕熱著了她,拿著扇子輕輕幫她扇著。
“若此時,她是躺在我懷里,也許我就不會來這個山谷,來這個什么武林大會了吧。只在家里靜靜地守著她,看著她睡覺就好。”朱瞻圻心中想著,竟想出了神。
忽地,一個有幾分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你說是不是,好侄兒?”
朱瞻圻一愣,不知何時朱盤燁站到了自己面前。朱瞻圻頗有幾分厭惡地皺了皺眉頭,說道:“皇叔追姑娘又追到這里來了?”
朱盤燁嘿嘿一笑,臉上竟現出幾分羞赧:“侄兒如何知道的?小蓮回去之后倒是消停了幾天,但這幾日不知受了誰的蠱惑,非來這個什么勞什子武林大會湊熱鬧,說是要找武林盟主拜師學藝,免得以后被我欺負,你說這女人的心思……”
朱瞻圻哪有耐心聽他嘮叨這些男男女女婆婆媽媽的情事,擺擺手打斷他道:“皇叔剛才說什么是不是?”
朱盤燁收了剛才的話茬說道:“哦,剛才他們都在議論越掌門中毒的事,都說怎么可能有一種毒只是日日挨了皮膚就會死人。我跟他們說有。這種毒產自高麗,是高麗進貢的美女麗妃從家鄉帶來的,她為了爭寵便用這種毒將當時最得寵的穎妃毒死了。后來成祖皇帝去世,要麗妃陪葬的時候,她才說出了實情,說是自從害死了穎妃,便日日心虛害怕,這一死,倒還是解脫了……”
朱瞻圻對這些后宮爭斗也無甚興趣,又打斷朱盤燁道:“你的那位小蓮姑娘呢?”朱盤燁向人群中一指,哭著一張臉說道:“因為只是個丫頭,母妃不愿讓我納她為正妃,小蓮性子卻執拗,跟我鬧過好幾次,又是離家出走又是上吊自殺的,當真是頭疼。”
朱瞻圻遠遠地望向那小蓮姑娘,確然是風姿楚楚,清秀可人。他不由幽然說道:“皇兄該當慶幸才對。”他說著,眼光又不由轉向廿廿,眼底難得的溫柔:“若是她也能跟我這樣鬧,該多好。”
兩人這邊閑話,那邊縹緲派眾弟子已然炸開了鍋。原來是找到了下毒的兇手,就是縹緲派的大師兄。原是因為素弦說了一句,若是日日接觸這毒的人,即使沒有食用,只是皮膚挨到了,日子久了,也會中毒,時間短的一般會瘋癲,而長的多半也會致死。
那大師兄聽了,神色立刻現出異常,被素弦追問了兩句,便露出餡來。
“這毒是從高麗傳到了宮里,縹緲派平日里修道家功夫,從不用毒物傷人,這么冷僻的毒藥,這縹緲派弟子如何會用?”只聽朱盤燁皺著眉嘀咕道。
縹緲派其他弟子聽了,恍然大悟般連連點頭,紛紛道:“背后定有人指使!”“殺師滅祖,到底是何目的?”眾弟子一個個聲色俱厲地逼著大師兄說出主使之人。
那尋路剛剛對魅姬咄咄逼人之時氣勢很足,如今自己成為眾矢之的,卻一下子慫了,愁眉苦臉地開口道:“他……他說能保我接替掌門之位。”
“他是誰?”眾人抓住不放,連忙繼續逼問。
“是……”大師兄尋路剛一開口,卻不知從哪里射出一只冷箭,一劍貫穿了他的太陽穴。尋路只說了一個字,便氣絕身亡了。死時,兀自瞪著驚恐又迷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