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元聽到這里,表情依舊木然,眼中卻閃過一絲精光,終于開口說道:“你待要如何?”
尹天曠道:“薛掌門,咱們先罷手,在下自有一番道理。”
薛青元沉著嗓子道:“咱們兩人同時罷手。”
“好!”尹天曠說著,兩人同時向后退了幾步。尹天曠隨手理了理剛才打斗時亂了的衣服和頭發,隨后拱拱手說道:“尹某人聽聞薛掌門精通棋藝,今日這比武場恰恰設成了一張棋盤,想是這設置比武場之人也是想將棋道與武藝相結合。”
尹天曠看了看在場眾人,人人臉上都一臉迷茫,薛青元也用懷疑的眼光看著自己,于是又繼續說道:“在下不才,對于棋道也稍有涉獵,在下是想,不如將下棋的規則與比武相結合,這樣比起來也能文雅一些。”
薛青元冷冷地道:“你待如何結合?”
尹天曠道:“咱們下棋是下棋,但又不是全然在下棋。平日里對弈之時,黑白雙方想落子哪里便可落子哪里,對方不得干涉。但今日尹某人與薛掌門下的這盤‘武棋’,一方卻可以用武力來干涉另一方落子。可以阻止對方棋子的進攻,當然也可以將對方棋子逼到死地。但干涉之人只能站在原位,雙腳不能落到其他位置,否則便是犯規,判輸。同時也不能故意將對方逼下比武場地,若有一人掉落到場外,只算是平手,再繼續來過。最終誰贏了這盤棋,便是勝出。”
薛青元冷哼一聲:“也就你們姓尹的,花花腸子如此之多。”但言語中卻沒有反對,便算是默認了。在場其他武林人士都是頭一次聽到還有這種比法,有些心思粗獷的漢子不由覺得矯情,一些自命風雅之人便在心中叫好,不過倒是人人都興致勃勃地瞧著這一局,都想看看這場不同尋常的“武棋”究竟是如何比法,最后又究竟是誰能勝出。
小王爺朱瞻圻竟也帶著幾分興致向這邊瞧著。這世上能夠引起他的興趣之事倒真的不多。
此時已近黃昏,太陽漸落西山。天邊,鬧哄哄一片火熱的紅色,像熱戀中少女的腮紅。
尹天曠和薛青元兩人先是在東西兩邊正中的木樁上站定。只見尹天曠開口道:“薛掌門是前輩,您走黑棋。”
薛青元倒是毫不客氣,一躍便站了天元之地。在場江湖中人有不少頗通對弈之術,見薛青元第一步下到了天元,不由皺起了眉頭:“這是死地啊,第一子落到這里如何能活?”尹天曠卻微微一笑,猜到了薛青元的心思,若是平常下棋,這一步確然并不高明。在如今在這場“武棋”當中,薛青元這一步卻是占據了整個棋盤中的最中間位置、最有利地形,也就等于掌握了對整個棋盤的操控能力。
尹天曠見薛青元下完,輕輕一點腳,站到了棋盤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星上,正是在西北角。薛青元看尹天曠的眼神中現出一絲疑惑,隨后一躍,站到了左手邊正西方的星上,堵住尹天曠進攻之路。尹天曠則隨后又躍到正北方之星,薛青元則又站到東北之星,阻住了尹天曠向東之路。
“薛掌門是一條活路都不給在下留啊!”尹天曠笑道,眼神和語氣中卻還是一副滿不在乎之意。說著,縱深一躍,向南飛去。薛青元見尹天曠向南,顯是要占據西南之星,進入自己腹地。薛青元忙一把袖箭扔了過去,卻不想尹天曠中途便落了,正落在薛青元在正西方之星的北邊一個目上。薛青元暫時不顧西邊之子,徑直向南占據了東南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