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崖底之上陰云密布,崖壁筆陡,沒有攀登之路,要說偷襲,根本做不到。
這其中關竅,一時半會也想不明白,只見黑衣人挾了裴洛,便要退出石室。
裴洛自是一個勁地求饒,又一個勁地不打自招。
但他總算知道利害,沒有出賣葉傾雨。
“佛祖保佑,神仙姐姐保佑,裴某一心向善,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好漢饒命啊,裴某上有老下沒小,總不好叫白發人送了黑發人……”
這個裴洛連求饒的話都是一套一套的,孟奚知只覺好笑。
不過他這般主動招認,確實讓人不忍心一刀了結了他。
黑衣人聽得不耐煩,問道:“好端端的,那些人怎會掙脫鐵鏈?”
看來這些黑衣人一早便知稚水國的人挖玉香珠之事,倒有幾分黃雀在后的意味了。
“前些日子也曾發生過暴亂,或許是那些人卷土重來也說不定,我只是一個小賬房,整日里待在這個石室里,哪里知道外面發生的事?”
裴洛腹誹:前些日子可能是暴亂,但這次,真的是有人故意為之。
而那個人就在你們后面啊,兄弟們!
……
就在回到石室之前,裴洛帶著葉傾雨和孟奚知去了庚字坑,他們見到了那個找到另外出口的人。
不過那人是個悶葫蘆,不管裴洛如何狐假虎威、威逼利誘,那倔驢始終一言不發,悶頭挖屎。
地靈洞里的老鼠屎被刨了十年,如今稀缺得緊,誰要是挖出來一顆,能獲賞一塊咸肉。
葉傾雨問:“你當真不想再逃出去?”
這個名叫章晨蘇的年輕人之所以不作聲,要么是不相信他們,要么就是上次被抓回來折磨怕了,不敢再生妄心。
不管是哪一種,葉傾雨都沒有耐心在這等他考慮清楚。
章晨蘇依然默不作聲。
葉傾雨進到庚字坑后,便讓孟奚知用結界將這頭倔驢給罩了進來。
旁邊蹲著一排排埋頭勞作的奴隸,并沒有人注意到章晨蘇不見了。
“你甘心一輩子像只老鼠般待在這個洞里?”葉傾雨捏著拴住章晨蘇的鐵鏈,用力一扯,迫使他抬起頭來。
章晨蘇臉上沾了泥漬,但也掩蓋不住他清俊的面容,他看著葉傾雨,終于開口,聲音木然,“逃不出去,我這輩子都逃不出去的。”
葉傾雨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疤痕,那是用鋒利的刀子割出來的傷口,看來他被抓回來后,確實受了不少折磨。
葉傾雨丟了鐵鏈,章晨蘇身子后仰,摔倒在地。
他從地上爬起來,撿起掉落一旁的鐵鏟,蹲下身子繼續刨土。
“既然你喜歡這樣活著,那我便成全你。”葉傾雨手中爆起一道藍光,抬手往纏繞在一起的鐵鏈上劈去。
隨著鐵鏈斷裂之聲,貼著洞壁挖玉香珠的奴隸們紛紛回頭。
看守的官差提刀戒備,大聲喝止懵然半晌之后四下竄逃的奴隸。
生機在前,誰也不愿坐以待斃,再等官差將鐵鏈焊上。
章晨蘇亦瞪大了雙眼,他先前不知葉傾雨有此能耐,此刻被身旁逃跑的奴隸撞到肩膀,回過神來后,拔腿便要跑。
葉傾雨目露嘲諷:人怎么會甘心屈身鼠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