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三人就要走遠,章晨蘇咬了咬牙,喊道:“章某原名蘇宸璋,乃是高陽國十三皇子,被奸人所害,囚于地靈洞穴十年之久,今日幸得三位恩人搭救,宸璋感激不盡,此去高陽國山高路遠,宸璋自知能力不濟,若能得恩人護送回都城,必當重禮酬謝。”
三位恩人齊齊回頭。
孟奚知挑眉,“哈,我就說他是皇子吧。”
葉傾雨嘴角抽了抽,“這局算你贏。”
她雖猜到章晨蘇身份不簡單,卻也沒往皇族想。
那些黑衣人若是高陽國的人,而章晨蘇身為高陽國皇子,那他這是被自家人給坑了啊!
這種事也只有孟奚知敢想,偏偏還真被他猜對了。
人族的皇子不值錢還是怎地,昨日剛弄死一個,今日又送上門一個。
“章……蘇兄弟你過來,我家阿雨有幾句話要問你。”孟奚知朝蘇宸璋招手,既然知道“章晨蘇”是化名,自然還是稱呼原名的好。
蘇宸璋起身,一路小跑到三人跟前,除了膝蓋之下被積雪浸濕,身上的衣衫方才已被暮影用靈力烘干。
他臉上的泥漬被河水沖洗干凈,眼下有一塊銅錢大的疤,那是被烙鐵所燙。
見葉傾雨目光微沉,盯著他臉上的傷疤,蘇宸璋有幾分不自在,垂頭道:“以三位之才,何愁不能封侯拜相?只要……”
“別扯這些虛的,你可知地靈洞中抓你回去的黑衣人是什么人?”
蘇宸璋搖頭。
“你是怎么落到稚水國官差手中的?”
蘇宸璋亦搖頭,“十年前高陽國戰敗,我被選為質子前往丘寧國,不想途中遭遇劫匪,之后便到了地靈洞穴之中,身負枷鎖,受制于人。”
即便是平安到了丘寧國,他的處境也不會好到哪里去,對于一個質子來說,異國的日子無異于牢籠。
葉傾雨又問:“如此說來,你對小時候的事還有印象,那你可記得,當年為何會選你當質子?”
蘇宸璋眼神有些許閃躲,猶豫著沒有開口。
葉傾雨也不逼問,掌心對著他的眉心,藍光爆起。
蘇宸璋驚得后退幾步,卻逃不過如水波一般的藍光朝他涌來。
只要他與葉傾雨的靈脈契合,葉傾雨愿護他這一程。
否則,不管他是稚水國的奴隸,還是高陽國的皇子,對葉傾雨來說,都是累贅。
“不用害怕,如果你是我的命主,不管你之前做過什么錯事,我都會幫你實現一個心愿。”
如果不是,那便大道朝天,各走一邊了。
誰也別耽誤誰的時間。
蘇宸璋果然就不退了,這三人并無殺他之意,而他既有所求,自然不能畏懼。
片刻后,從葉傾雨中指躥出一條紅線,只見她眉心微蹙,右手趕緊結印,搭在掌紋如凋零花枝般的左手掌心。
“說,你的心愿是什么?”
孟奚知看著蘇宸璋,亦蹙起眉頭:他厚著臉皮好不容易才賴在阿雨身邊,這小子竟如此幸運?
蘇宸璋默然片刻,腦中百轉千回:他的心愿是什么?
往事如云煙從眼前飄過,他恍惚又看見皇兄那雙好似夏夜繁星一般的眼眸,那雙眼總是被輕紗般的云煙籠著,叫人看不透。
對于皇兄,蘇宸璋又敬又怕,以至于從未去想過,皇兄對他,可曾有過呵護之意。
不,沒有人可以護他,母妃不能,父皇不能,皇兄也不能,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