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些人極有可能是那批黑衣人,蘇宸璋心里百轉千回,他方才確實沖動了,眼下唯有殺光這些人,才能無所顧忌地離開。
而單憑拳腳,不知要打到何時。
“葉姑娘,暮姑娘,擒賊先擒王。”蘇宸璋好心建議。
他此刻反倒希望她們使用靈力,將這伙山匪給團滅了,但這話他說不出口。
葉傾雨和暮影都沒有理他,繼續拿山匪練手,只往死里打,卻又不打死。
孟奚知依舊在逗著小雪說話,“小雪乖,叫爹爹,爹爹給你買新衣裳。”
“爹……爹……”
“……”孟奚知本是與她開個玩笑,一時反而不知怎么接話了。
葉傾雨怒道:“孟奚知,你想死嗎?”
孟奚知雖然不想死,但有時候也喜歡作死,他指著人群中那一抹紅衣,對小雪道:“好姑娘,那是你娘親,來,喊一聲娘,爹爹給你買花戴。”
小雪看著那徒手劈斷鋼刀的女子,徐徐張口,脆脆喊了一聲“娘”。
葉傾雨腳下一崴,回頭正見孟奚知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林間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口哨聲,被揍得頭破血流的山匪頭子躍身后退,大喊一聲:“撤。”
數十人連滾帶爬,或瘸帶拐,不往寨中退去,反而四散開來,鉆進覆滿白雪的松林。
蘇宸璋急得大喊:“快抓住他們,不能讓他們跑了。”
葉傾雨沒有去追山匪,就著松枝上的雪水擦去手上的血漬,她走到蘇宸璋面前,眸色微冷,“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如此,我亦如此,你若再惹事,便自行離去,高陽國國君之位,他日我自會送到你面前。”
蘇宸璋臉色微僵,“是我思慮不周,葉姑娘放心,宸璋日后定當謹言慎行,絕不再給兩位姑娘添麻煩。”
“阿雨你莫要怪罪蘇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
“你閉嘴。”葉傾雨聲音更冷,足尖一挑,沾了泥漬的雪團“啪”地一聲,貼在孟奚知的右臉頰,便如被人甩了一巴掌。
她這是真生氣了,孟奚知識趣地閉了嘴。
暮影撐著紅傘走近,將指尖一滴血抹在小雪額頭,血漬很快隱去。
方才有個使暗器的嘍啰,麥芒似的銀針一撒就是一大把,暮影閃避不及,指尖被刺了一針。
銀針淬了劇毒,但這毒對暮影無用,對小雪亦無用。
“暮姑娘的血能否借我一點?”孟奚知忍不住又開了口。
“你要來何用?”
“我這后背總覺得不太舒服,試試能不能以毒攻毒。”
“……我的血沒毒。”
“你這可比毒厲害多了。”
暮影沉默片刻,覺得孟奚知說得有道理,遂從指尖又擠了一滴血出來,示意孟奚知脫衣服。
孟奚知幾個時辰前才在暗河上被葉傾雨扒了衣衫,此刻又要他脫衣,他多少有點不太情愿。
從乾坤袋里掏出一個白玉瓷瓶,孟奚知道:“煩請暮姑娘先將這滴血裝進瓷瓶,晚些時候我再……”
“大男人扭扭捏捏的,丟不丟人?”葉傾雨幾步上前,不等孟奚知拽緊衣襟,抬手一扯,又一次將他的衣衫扒到了后腰。
“唉!”孟奚知一聲嘆息。
暮影彈指一揮,指尖的血珠子便落在了孟奚知的蝶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