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霧繚繞,鮮血飄散。
楚晟仙君飛撲上前,欲抓住這枚染血的玉佩,奈何他身負重傷,到底是慢了一步。
楚晟仙君心口一陣悸痛,補了一口熱血在那正飛落人間的玉佩之上。
沾了二位仙家鮮血的玉佩,紅光一閃,落入人間,不知所蹤……
葉傾雨突然間好似陷入夢魘之中,渾身止不住顫抖起來,喃喃道:“血玉!是血玉對不對?”
孟奚知抓住她的手,緊緊握住,“阿雨,別怕,血玉已經離開你的身體了。”
“可是它要了我的命!”
孟奚知一路跟著葉傾雨到暮子河,自然清楚她是被血玉灼傷心脈而死。
葉傾雨想起在煙西谷那個夜晚,如果再回到那夜,她還會答應老板娘,將血玉藏進她的心臟嗎?
可是,她有得選嗎?
即便回到那晚,她的命運,也不會被改變……
“傾雨?你叫傾雨是嗎?”
茫茫雪海中,葉傾雨看到了煙西谷慶福樓的老板娘,老板娘在對她招手。
“你到底是什么人?這是什么地方?”葉傾雨發現自己也站在雪地里,腳上穿的是水蓮做的那雙棉鞋。
身穿煙紫色長裙、眉目如畫的老板娘笑道:“別怕,你此刻還在床上睡著,我招你的魂魄出來,是有話要與你說。”
老板娘牽起葉傾雨的手,一前一后往雪海深處走去,“十年前,你娘帶著你路過煙西谷時,你才這么點大,我總記得啊,你那一雙眼睛,亮閃閃的,像極了天上的星子,沒想到今日你又來到這里,你終究不屬于人族,回家去也好。”
葉傾雨心下一痛:阿娘。
老板娘揉了揉葉傾雨的頭發,“回去后,便不要再來人族了。”
“石塘城的慶福樓……”葉傾雨沉默了一會,想起這樁怪事。
記憶中,石塘城的慶福樓從沒有歇業的時候,哪怕是大年三十,亦是門庭若市,沸反盈天。
如此熱鬧的酒樓,為何要盤出去呢?
這煙西谷中,為何也有一家慶福樓?
十年光陰荏苒,葉傾雨不記得到石塘城之前的事情,那些記憶就像被人用濕抹布拭去的灰塵,忘得干干凈凈。
可她依然記得第一次路過石塘城慶福樓時,老板娘看她的眼神。
老板娘的眼神充滿憐憫,她說: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可憐的孩子。
之后每每從慶福樓路過,葉傾雨總要伸長脖子往店內瞧一瞧,老板娘看見她,也總是要點點頭,笑一笑的。
這位老板娘,算得上是葉傾雨在石塘城為數不多的熟人。
但今日,她卻是糊涂了。
老板娘回身看了葉傾雨一眼,柔聲道:“石塘城哪有什么慶福樓啊,是我想讓你看見我,你才能看見我,那家酒樓名叫迎客居,老板是個大胖子,呵。”
老板娘想起那個胖子的模樣,忍俊不禁。
所以,這十年來,葉傾雨所見到的慶福樓,是假的,是幻象!
“你要帶我去哪?”
“快到了,瞧見那棵樹了嗎?”老板娘伸手指了指遠處。
葉傾雨順著她的手指,仔細看,一片空茫的雪地上,似有一棵通體雪白的樹,隱在雪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