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時,城門口增了不少官兵在盤查。
聽百姓議論,是將軍府里出事了。
好像是出了命案,兇手逃了,出城的人都要仔細盤問了才能放行。
進城倒是不擠。
將軍府出了命案,莫不是蘇宸璋出事了?
葉傾雨屈了屈手指,靈契還在,看來死的不是他。
在離來福客棧不遠的巷子口,跳出一個小乞丐攔住了馬車。
冷皓月認識他,之前冷皓月請客吃飯,他也來了。
從小乞丐的口中得知,今日晨間,定王蘇宸斌帶著一隊人馬,直闖將軍府后院。
蘇宸斌回懷寧城后,住在自己的府邸。
他雖是與徐巍一道回來的,但他在懷寧城有府邸,總不好賴到將軍府去住。
豈不叫人笑話。
蘇宸斌有自己的親兵,雖人數不多,但突然闖進將軍府,加上他定王的身份擺在那,在沒有得到徐將軍指示的情況下,將軍府的護衛并不敢攔得太過認真。
當時徐巍還在睡夢之中,待下人前來稟報,徐婉兒的晴芳院里已是雞飛狗跳。
徐巍趕到晴芳院時,蘇宸斌已經不知去向。
而徐婉兒帶回來的一個雜役昏迷不醒,正躺在徐婉兒懷里。
血從那面色慘白的年輕雜役身下不斷往一旁的月季花叢淌去。
丫鬟仆婦嚇得躲在屋角抱頭發抖,足見方才發生的事有多駭人。
徐婉兒頭發凌亂,衣衫褶皺,她常用的一把銀劍橫在地上,劍刃上沾了血。
她低頭看著懷里的蘇宸璋,血是從他肋骨處往外淌的。
徐婉兒知道他還沒死,因為方才蘇宸斌的劍刺來時,原本是要往蘇宸璋心口扎,但關鍵時刻,她拽了蘇宸璋一把,那劍偏了幾寸。
不過徐婉兒也知道蘇宸璋從小怕疼,這一劍,有夠他受的。
徐巍直到今晨才知道,徐婉兒帶回來的雜役,是高陽國流落在外多年的十三皇子。
想來蘇宸斌亦是得知這個消息,才闖入將軍府傷人。
手足之情在皇家,終究比不過權力。
官兵滿城搜尋的正是定王蘇宸斌。
若只是將軍府一個雜役被傷,自然是不用如此大動干戈。
但受傷的是皇子,而且是當今太后的親生兒子,這件事可就非同小可了。
區區一個閑散王爺,不逃難不成等著入大獄?
蘇宸斌要殺蘇宸璋,其實也好理解。
他被外放五六年,如今好不容易回到都城,就等著蘇宸轍駕崩,他好打著蘇氏皇族的旗號,聯手威遠將軍徐巍,殺進宮去,將韓家那小子斬殺于金鑾殿上。
徐巍護他多年,如今又帶他回懷寧城,足見徐巍一直是擁護皇族的。
蘇宸斌蟄伏多年,暗中練兵,等的就是熬死他那個病秧子皇兄,一舉壓下韓家的勢力。
而蘇宸斌最大的依仗就是徐巍。
他天真地覺得,只要他許給徐婉兒皇后之位,徐巍必然會對他忠心不二。
這兩年來,他曾向徐巍提出過求娶徐婉兒之事,徐巍只笑言不急不急,道是此時結親,只怕會叫有心人胡亂揣測。
大事未成,蘇宸斌雖有意將徐巍與他捆在一根繩上,卻也不敢太過張揚,這門親事,便一直擱著。
這幾日蘇宸斌暗中拉攏擁護皇族的老臣,費了不少心思,也受了不少白眼。
蘇宸斌從小性子暴躁,對身邊人動輒打罵,此次回懷寧城,卻要忍氣吞聲,做小伏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