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現在這掛著當吊燈的姿勢也不像是什么大人能干出來的事……
“前……前輩好……”方奈楒松開手,勉強擠出一個笑。雖然那人看著態度很好,身子也不是很健康,但誰知道下面的是什么魔頭啊,萬一一句話不對就翻臉怎么辦!
雖然是青年的面貌,但男人的臉上還留有一些專屬于少年人的靦腆,就像是一顆還未完全成熟的青蘋果上恰到好處的酸澀,他眉眼一彎,臉色雖然蒼白沒有什么血色,但那抹笑容卻能讓人不由的生起一絲暖意。
“需要幫忙嗎?”男人好心的問道。
“不用了!謝謝前輩……”方奈楒匆匆拒絕道,她覺得掛著也挺好的,至少安全啊,那要是真到了地上,那不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了嗎?她可不會認為水牢里會有比她修為還低的存在。
曾經她也在心底暗戳戳的想過水牢里沒法用靈力,自己和師姐的差距應該也不會那么離譜。
但差距這種東西,你縮短了,它還叫差距。
師姐用一拳告將自己打入了虎口,生動形象的教會了她這個道理。
方奈楒是個顏狗,但可能她顏狗的血統不夠純粹,她看臉也是分場合的!此情此景,她用那優秀到模糊的視力看那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救苦救難的男菩薩,倒像是個心懷不軌的笑面虎……
男人非常好說話,溫和平靜道:“那好吧,如果你有需要的話可以叫我。”,像是在照顧方奈楒的心情,他不再看向方奈楒,反而開始閉眼假寐。
雖然少了那道視線,但方奈楒可沒有丁點的松懈,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他問“需要幫助嗎”,那豈不是說他可以幫助自己,也就是能幫自己下去?!
方奈楒忽然有點埋怨自己為什么要想這么多有的沒的,開開心心的當個吊燈不好嗎,非要把自己嚇憋了。
果然是原來看恐怖故事看多了吧,又慫又愛看……
方奈楒盡量讓自己的身體保持平衡,雖然這繩子的料子也挺堅韌的,但總歸不是那些金剛不壞的法寶,加之現在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對待起來難免會過于緊張小心。
師姐應該會拉自己上去的,只要這繩子不中途斷掉……
方奈楒在心中默默祈禱師姐的動作快一點,但事與愿違,方奈楒看著下面那人的頭,怎么感覺越來越大了呢?
不對!不是人家頭大了!
自己在往下落!
繩子呢?
方奈楒用力拽著繩子往上爬,卻發現這繩子越來越松、越拽越長,就像是繩子從上方斷掉了一樣。
她緊咬著唇,扭頭去看下方越來越近的人,生怕發出一點聲音。男人還閉著眼,但方奈楒可不會真的覺得人家是在睡覺,男人就在她下方,落下去就直接摔道人家面前!方奈楒都在考慮自己要不要趁現在繩子沒有完全掉下來蕩遠一點了。
如果真的有危險的話,她還可以繼續下落,但如果一直在水里漂著,那更沒有人能找到她了。
唉,往好處想想,萬一下面這個就是個好人呢……
如果真的要迎接死亡也要開心點啊……方奈楒苦中作樂的想到。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方奈楒覺得自己過快的心跳在這幽靜的水牢里清晰可聞,她在害怕,害怕下一秒不能在這繩子上感覺到任何力的存在,害怕底下那人睜開眼笑吟吟的看著她。
審判的長繩還在不斷的往下延伸,方奈楒臉色也越來越白,緊咬著的下唇流露出一絲血液的腥甜。
一股巨力突然從繩子上端傳來,方奈楒的頭猛的扎入水中,還沒來的急高興就失去了意識。
“走掉了啊……”男人緩緩的睜開了眼遺憾道,他摸了摸自己的臉,不自信道:“現在的人已經不喜歡我這副長相的了嗎?”,他一句一頓,就像是在和什么人交談,然而水牢里除了他并沒有其他的聲音。
金光在他的手腕處亮起,那是一只不知道是什么材質的手鐲,款式非常簡單,只鑲了一塊似玉非玉的石頭。
男人的手無力的垂下,他的手蒼白的近乎透明,脆弱的好似經不住一握,如果方奈楒當時能大膽一點,仔細看看男人的下方,就會發現那男人幾乎是坐在鎖鏈之上。
“忘了問那個小朋友的名字了。”男人像是不經意的想起,“不過我也沒有介紹一下我自己。”他望向方奈楒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的方向,問道:“不知道現在的人還知不知道岑澤鈺啊……”
方奈楒恢復意識的時候身旁是一臉擔憂的師姐,看見親人她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摟住瘦小的師姐不撒手,鼻涕眼淚都往上蹭,恨不得成為師姐身上的掛件。
然而即使將她掛在龍丘迢的頭上,以二人的身高來講也是要耷拉地的。
“師姐啊!我可再也不離開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