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宋氏,福晉遣退周圍伺候的眾人,只叫了孫嬤嬤:“來幫我捏捏肩膀。”
“您這眼睛也看累了吧?奴才晚些時候用了藥幫您敷一敷。娘娘明兒個刺繡萬不可時間過久,身子受不住啊。”孫嬤嬤溫聲叮囑。
“年關進宮,額娘便是對我不滿,這圖是額娘早些時日吩咐的下來的,眼瞧著十五要再進宮,抓緊趕出來,免了額娘生氣。”烏拉那拉氏略揉了揉眉心。
孫嬤嬤壓低的聲音:“福晉,您這又是何苦呢?奴才吩咐叫個繡娘就是了。德妃娘娘明擺著就是磋磨您,就算是繡好了,怕是也討不到好。”
烏拉那拉氏眸色微冷:“她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總歸我終日無聊,便是繡了就是,免得十五那日進宮又要給我沒臉。”
她知道德妃不喜歡她這個兒媳,她父親驟然去世,哥哥們還沒入仕,她烏拉那拉家的光輝,遠不如前。
選秀那時候,德妃娘娘屬意的便是瓜爾佳·如玉那個賤人。
只是可惜,她福薄的很,選秀那日病了,錯失良機,倒是成全了自己。
她對四爺一片癡心,到了如今,還沒談婚論嫁,怕是對四爺還沒死心呢。
瓜爾佳·如玉心心念念的福晉之位,如今已然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她心情瞬間開朗,拈了塊蟹粉酥輕輕咬了一小口:“依嬤嬤看,那宋氏可勘大用?”
孫嬤嬤神色淡淡的:“瞧著不像是個堪大用的樣子,福晉當真要扶著她去陪四爺?怕是她想分李氏的寵也難的很。”
貝勒爺不常進后院,除了初一十五來她們的院子,其余時候,到了后院,便是去李氏的如意館。
即便是不留宿,也時長去坐一坐。
這般模樣,更是助長了李氏的氣焰,她對福晉簡直不見一絲恭敬,偏生拿她一丁點的法子都沒有。
烏拉那拉氏聽了孫嬤嬤的話:“不堪大用便也只能先用著,如今沒有得用的人。
貝勒爺要出門,身邊必然要帶著人伺候,我要在府上掌中饋,李氏還有孩子要照顧,如今也只剩下一個宋氏。
她容貌不錯,性格也好拿捏,不過是個順水人情罷了。”
孫嬤嬤輕輕點頭:“福晉,如今瞧著,貝勒爺似乎對著溫酒也不錯,說來,侍寢到現在,您還沒有給過賞賜呢,要不趁機籠絡一下?
奴才瞧著,這溫酒倒是比宋氏強的多。只是,這人性子有些摸不透,暫時一用倒是可以,長久看來,還是要防范些的。”
“她?有什么可防著的?”烏拉那拉氏輕輕勾唇:“侍妾罷了,連個格格都夠不上,圖有一張臉又有什么用?以色示他人的玩意,長久不了。”
孫嬤嬤聽了話也笑:“那自然是的,甭管府上進了多少的人,福晉您才是女主人。”
“罷了。”烏拉那拉氏隨意的說:“便是尋些東西送去,到底如今她正當寵,讓她好生打扮著,把那李氏比下去才好。
貝勒爺喜歡的,我也該做出個樣子來。”
孫嬤嬤點頭:“福晉說的是,正是這個理兒呢。”
烏拉那拉氏放下手中的點心:“說來,如今年關已過,新人也該進府了,到時候,可就熱鬧了。”她神色淡淡的,分不清是喜是怒。
孫嬤嬤看了一眼自家福晉,一時間不知該不該答應,只是低著頭幫她繼續揉肩膀。
清涼閣里,溫酒一進屋子,便踢了鞋子,鉆進了被窩里頭。
“呼,好緩和。”
地龍燒的熱乎乎的,溫酒轉了一圈,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