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知道溫丫頭是個侍妾的身份,要說這說侍妾呀,基本上一輩子也就只能是個侍妾了。
侍妾沒法養自個的孩子,即便是生出孩子了,那孩子也是要記在嫡福晉,側福晉或是格格的名下。侍妾的名字想要登記在冊都難上加難。既不撫養孩子,自然也沒有法子再往上升位份,若是尚且得寵幾分,日子還好過些,一旦失了寵,那才叫真正的難熬呢。
瞧著那溫丫頭容色極佳,這幾年應當是不用犯愁的,往后卻也說不準。
他自然也是寬慰老伙計,誰知他還不領情。
當下,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溫守財手里頭捧著的碗。
吸了吸鼻子道:“這面可真香,你嘗一口啊,放久了該不好吃了。”
見溫守寶沒個動靜,掌膳也急了,推了推他的胳膊道:“你要是不吃,要不就給我吃?我幫你嘗一嘗味道怎么樣?”身為御廚,本就醉心廚藝,即便是到如今,他在膳食上的造詣還是趕不上老溫,誰讓人家祖上好幾代都是御廚呢?
只是這老溫這人,人情來往上差了些,要不然,掌膳這個位置還不定是誰的呢。
溫守寶聽了身旁掌膳的話,迅速抓起筷子來,吃了一大口。
本來面條也不多,一口下去之后碗里就剩下一個底兒了,掌膳急的額頭都冒汗了,一個勁兒的跺腳:“給我留一點,給我留一點。”
溫守寶自個兒也是個廚子,自然也曉得掌膳的心情,到底還是不忍自個多年的老伙計,著急上火便是留了一個小碗底兒給他。
二人背過身去,掌上一口便將面給吃了個干凈,閉著眼睛琢磨了好一會兒,睜開眼,依舊是皺著眉頭道這面是如何做的?整的跟尋常時候吃的都有些許不一樣,筋道彈牙,還帶著一股特殊的香。
溫守寶也忍不住點頭:“這面確實第一次嘗,味道當真極佳。湯料也不一般,入口辛辣,勁兒足,只是還有一位食材,至今我也沒嘗出味道,你可嘗出這一份辛辣是什么東西?”
掌膳也是苦大仇深的搖頭,恨不得將湯底都舔干凈,閉著眼睛好一會:“嘖,色香,味濃,本以為入口應當是極其濃厚的,卻沒想到,仍保持著最原本的鮮美,這味道當真極佳。了不得了啊!”
溫守寶瞧著面前的侄女兒,卻頗為欣慰了:“酒兒年歲尚輕,能做出這樣的吃食來,當真是長大了。”
今日的酒兒和以往大不相同了,她說起話來更落落大方。
從前,瞧見自己都不愿意說上兩句話的。溫守寶一直以為,侄女兒也是嫌棄他是個伙夫。
卻沒想到,今日她自個兒也能洗手做羹湯,想來從前是誤會侄女兒了。
一時之間,眼眶微微泛紅,淼兒那小子,對廚藝一竅不通。本以為他們溫家這一代,廚藝算是傳不下去了。卻不曾想,酒兒竟也有如此天賦?
“這丫頭這么好的手藝,干什么給人去當侍妾呀?”即便是皇子的侍妾,那也是個侍妾啊。
掌膳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瞧場中的溫酒,十分惋惜的道:“你說你,怎么不早說?若是再早些,咱們把人要到咱們御膳房來,不就成了嗎?”
溫守寶皺眉的看了一眼他那個老上司,只道:“再早些,酒兒也是四爺跟前的大丫頭,你說御膳房能比得上嗎?”
這下,掌膳不說話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來了一句:“那大丫頭也成了,好歹算是個掌事女官,而今……”
說到一半,他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可惜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