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低頭抿嘴笑道:“這母親和大太太都派人送了許多玩意兒來,你這又帶了不少糕點,我這哪還能缺東西呢?我這兒排場倒是快趕上老祖宗那兒了。再加上先前宮里頭賞的,國公府又弄了不少玩意過來,真是堆滿庫房呢。”
春綺想了想,壓著聲道:“這時候要是老祖宗在就好了,她老人家見多識廣,家里好歹多個商量的人來。你這兒也好,三妹那兒也好,我總覺得這心里頭真當是七上八下的,到底都掛著心事呢。對了,怎么就你一個人在這兒聽戲,妹夫呢?”
“童石在屋里寫奏疏呢,他說是要跟圣上說一些事兒。”趙婉笑著側過頭來向春綺說道:“他那些朝堂上的事兒我就不便過問了。這不,我出來聽戲,也讓他落個清凈。等他屋里呆夠了,總會出來透口氣的。”
“奏疏?”聞言,春綺左右環顧了一番:“我聽之時說,孫將軍帶人回南境山去了。你可要提醒妹夫,切勿沖動行事呀。”
春綺不由得想起慶功宴上的事兒來,那時候到底一眾人等幫襯,又有顯赫軍功傍身,童石即便是說了一些不合時宜的話來,皇帝也不會與他計較半分。
今時不同往日,所謂伴君如伴虎。如今名義上為養病,實為軟禁,可實在不是個上奏疏的好時候。
“二姐放心,童石雖然有時候像塊硬石頭,也有冥頑不靈的時候。可現在他心里頭是瞧得真真的,曉得這里間厲害來。要是他敢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兒來,你看我給不給他吃一頓爆炒栗子來。”趙婉玩鬧湊到春綺耳畔說道。
聞言,春綺禁不住低頭咯咯笑了起來。想著都這種時候了,趙婉還曉得說笑,看來她們夫妻倆是心中有數,還不至于慌了手腳。
“你這邊還算好的,至少我心下掛念,還能瞧得見個人影。三妹呢,這年都沒過好就急匆匆去了滎陽,至今也沒個準信,也不曉得她與國公那邊如何了。”春綺盯著戲臺子上打旋風的角兒,一時間難免又想起靜姝來。
趙婉將一旁的酸梅膏捧過,遞到春綺手里,笑說:“二姐別急,吃點酸梅糕,清清口吧。”
春綺捻了一塊酸梅膏,邊吃邊道:“這一定是你的手藝,說起來許久沒吃到你做的糕點了。”
“這有什么難的,二姐要是想吃了,我隨時做了差人送你府上來。三姐呢,也喜歡這酸梅膏呢,等她回來了,我也要送一大龕過去。”趙婉若有所思地望著酸梅膏道:“二姐可聽到什么風聲了?”
趙婉搖了搖頭:“大哥和父親那兒都不愿意多說什么,之時官位低,許多事兒若是朝堂之上不明著說,他也不一定能知曉。因而我來你這兒看看,順道想找你商量,看看有什么法子能探聽到三妹的消息。”
聞言,趙婉放下手里的茶盞,對著一旁丫鬟刻意高聲道:“我二姐喜歡這酸梅膏,你們去廚房包一些過來,一會給她帶一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