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牛飛羽分別后,方云回到住處,先到師父的屋前敲了敲門,說道:“師父,徒兒回來了。”
過了一會兒,屋中響起張百川困倦的聲音:“吃飯了沒有?我這有粥……哦,沒了!被我早晨喝光了。”
房門打開,張百川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
他昨夜新到了一批鑄鐵的活,因對方要得急,只好連夜趕制,方云幫著打下手。
上半夜由方云初步淬煉了一番,剩下的精加工要由他親自來做,于是將方云趕回去睡覺,他一直熬夜鑄鐵到天亮,此時已是近黃昏了。
“師父,我這有烤魚,您先將就吃著,徒兒這就去做飯。”方云雙手捧上用荷葉包裹的烤魚,荷葉剛一打開,頓時濃香四溢。
張百川眼睛一亮,連忙接過,順手撕下魚肉就往嘴里塞,吃得嗒嗒作響。
方云不由得輕嘆一聲,師父雖然是手藝精湛的甲等雜役,也已成家,不過妻女并不住在這里,而是住在凌霄山腳下的一座凡人城鎮內。
凌霄宗有規矩,凡人煉體士可以在山上做雜役或仙師護衛,但其家人不得居住山上,只能居住在外,以免擾了仙門清修。
仙師結成道侶的,因為雙方都是修仙者,自然可以開辟洞府,居住于凌霄山上的。
因此張百川只能常年在山上鑄鐵,每隔十個月回家探親一次,他為了能早日和家人團聚在一起,打算努力再干個三五年,多賺些銀子,實在干不動了就申請回去。
雖然這把年紀了,身體已從壯年開始漸漸走下坡路,一旦接到價高時間緊的活,還是不惜熬夜鑄鐵的。
“方云啊,你別耽擱了!這批鑄鐵可是氣宗白大仙師訂購的,對方開出了100兩銀子的高價,還有一顆百年人參,你趕緊給送過去。”張百川邊吃邊道。
“白仙師?”方云一愣,聽聞此人脾氣不大好,毛病很多,雜役們水平差一點兒的都不敢接他的活,怕被他罵,也就是張百川手藝精湛,敢接他的活。
張百川擺手道:“快去!快去!這次銀子給得多,夠咱爺倆發筆橫財了!那人參就給你補補身子,你這壽元……唉!”
方云心中感動,自己壽元只有三十歲當初拜師后就說了,其實不光是他,張百川由于常年鑄鐵,也透支了身體,壽元其實也有一些折損。
現在張百川拿到人參先想到方云,是把他當親兒子看待,不愿他三十歲就夭折,人生大好年華無法享受!
“好的,師父,我這就去!”方云眨了眨眼睛,感覺有些濕潤,連忙進屋里挑起沉甸甸的鑄鐵,一搖一晃地走出來。
“白仙師脾氣有些古怪,去了你恭敬一些,說你什么勿要反駁!”張百川交代道:“他不叫你進去,勿要進去打擾,只跟守門的童子稟告一下就行。”
“知道了師父。”方云點點頭,“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沒了,就這些。”張百川擺擺手,看著方云恭恭敬敬地離去,心里一陣欣慰,轉而長嘆一聲。
……
方云挑著擔子,一搖一晃地走在山路上。
這鑄鐵足有500多斤,不過以他現在的力氣,并不算吃力,他現在一拳之力足有800斤,比起當初在青云村200斤的力量,又增長了不少。
不過劍意不能覺醒,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牛飛羽也給了他修仙吐納之法,名喚“真元訣”,可惜他試著吐納,總也感受不到靈氣,看來沒有劍意是無法感知到靈氣的。
更讓他不安的是,頭疼病又厲害了,先是每次鑄鐵勞累后發作,后來變成每日午夜,痛起來腦海中都是囈語,簡直把他折磨得夠嗆!
“這頭疼病不能再瞞著了,一會兒見了白仙師,要不要讓他給看一下呢?”方云暗暗琢磨,有些打不定主意。
那位白大仙師據說修為足有煉氣期五層,一手火之劍意真是出神入化,一劍揮出化作熊熊烈火,曾有雜役惹到他了,就被他一劍烈火燒成了灰燼,真是讓人畏懼!
“算了!這白仙師脾氣可不大好呢!”方云想了想,又打消了念頭。
走了約半個時辰,天色傍晚時,方云終于走到了白仙師的居處。
這是一座白墻灰瓦的四方小院,周圍是綠柳垂蔭,環境頗為幽靜。
方云站在院外,輕輕敲了敲院門:“白仙師,雜役方云來送鑄鐵了。”
等不多時,門開了,一名小童走了出來,對他道:“師父正在會客,你把鑄鐵抬到院中,等師父喊你進去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