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吃邊聊,就這時候,路邊走來了一個抱著三玄琴,拄著竹竿的盲眼少女來,“先生、小姐,要彈一曲么只要兩枚銅板。”
這盲女大概十五六十的樣子,穿著洗的漿白的補丁棉衣。這種有殘缺的小姑娘當不了藝伎,就只能在街頭賣藝。附近這片很多。雖然兩枚銅板大概能買半斤糙米,已經是最廉價的享受了,但也不是山隱貧民能享受的,她們有在銀座這片有外來商人混跡的地方,才能正道糊口的錢。
蘇倫瞥了一眼,也沒在意。這盲女從隔壁七八個攤位過來的時候,他就留意到了。沒人點她的曲兒,她在寒風中獨自一路問過來的。
沒等他開口,一旁的千條頭也沒抬,拋出了幾枚銅錢,大手一揮,“來一曲。”
“謝謝老板。”
盲女聽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微微躬身行禮。
她放下了背著的竹子馬扎,調了調琴弦,就開始彈起了曲子。
“鏗、鏗、鏗”
耳旁傳來了一曲小調。
蘇倫聽得倒也覺得還不錯,技法不發錯,三弦琴的琴音略微有點硬,但在這風雪天聽著,也有幾分意境。
“咦”
可一旁的千條卻仿佛聽出了別的東西,吃面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待得一曲完畢,她轉臉問道“你學過劍道”
盲女輕輕地說道“不曾。”
千條打量了她一眼,手上除了彈琴的繭,沒有半點刀口,自然不是劍客。
她沒多說,又朝著籃子里拋了幾枚錢幣,“彈得不錯。”
盲女摸了摸錢幣,似乎有些惶恐,“老板,給多了。我再給您彈幾曲吧。”
千條擺擺手“不用。賞你的。”
“謝謝。”
盲女拗不過,道謝離開。
等著人走了,千條這才又嘀咕了一句,“她的曲兒有點意思。應該是曾經聽過劍道高手練劍。聽懂了一些劍意。”
蘇倫沒聽出那么多門道,但那盲女的靈魂之火就是個普通人,也沒什么值得留意的。
千條也不知道在賭檔帶了多久,好像是真餓了,一碗拉面下肚,又叫了一碗,大口入肚。
說來也巧,兩人正在吃面的時候,隔壁的攤位上也來了一座客人。
那是幾個佩刀的武士。
看衣著和佩劍,還不是什么落魄武士,像是有些來頭。
“哎那些外來海盜真是欺人太甚。辱我山隱沒人嘛”
“哼不是吹,我閃電五連劍一出,那些海盜都得嚇得屁股尿流。只怪武田幕府的不作為,不讓抵抗,否則我還真的要給那些狂妄的外來人一些教訓。”
“柳生先生的劍道自然是的沒得說的,如今各派一刀流,怕只有您悟出了劍道真諦”
“”
蘇倫聽著幾人的對話,莫名有股“x宗師”的既視感。
而且,那其中一個人,竟然好巧不巧,就是千條之前說的“柳生半次郎”
不說其它,那家伙賣相確實不錯的,頭發梳得油亮,腰間的劍一看就不是普通貨色。
可是,靈魂感知中,好像不太強啊。
蘇倫以為自己看走眼了,看了一眼身邊的千條,“這是你要找的人”
這賭癮少婦本以為運氣這么好,遇到了想還找到人。她昂揚的戰意剛一騰起,可偏頭看了一眼,立刻就失望了。
有些人,看一眼,就知道他輸了。
千條搖搖頭,“這種家伙根本不值得我拔刀。”
蘇倫一聽,哭笑不得,原來自己感知的沒錯,哪個世界都有假大師。
因為隔壁攤上來了新客人,之前那幾個賣藝人又輪著上去問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