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封印符篆作為起長期效用的法術,使用后必然在原地積留大量靈氣,而為了消除或者說掩蓋封印的法術殘留,各類封禁用的器物也由此而生。
景凝沒有在四周找到任何靈氣殘留和封禁法器。
她一時間拿不準對方用的是何種法術。
處理掉尸體還不是結束。
濃郁的妖煞氣息一時半會難以祛除,沉默男子掏出瓷瓶,將沾滿妖煞氣味的液體潑灑到四周,再把金項圈扔到地上。
景凝很容易就理解偽造現場的邏輯——兩種相似但又不同的妖氣混雜,營造出妖怪相互爭斗的假象,隨地亂丟的金項圈,則意在告訴發現者,玄鷹的尸首,大概是被獲勝的妖怪吃了吧。
做完一切都男人頭也不回地徒步離開。
景凝并未記憶對方面貌,因為其周身的靈力波動表明有用法術掩藏,但她完全記住其身體發散的氣味,若是能夠再次相遇,有把握只憑嗅覺就認出來。
她打起自家算盤。
若是將兇手信息與玄鷹主人交易,以那新任觀主的身家必定能給予豐厚的回報,藉此觀摩東岳帝印也未嘗不能。
但首先需要證明自己說法的真實,證明自己第一個到達過現場,且目睹過兇手。
她從隱蔽處鉆出,口銜地上金光閃爍的項圈。
動作靈活的長蛇,窸窣著消失在叢林當中。
……
當日夜里,鎮山觀新任觀主的坐騎死于城西密林的消息傳遍城內,對于那威猛無匹的巨鷹如何死亡,眾說紛紜。
有人聲稱目睹巨鳥墜落,是被遠程法術攻擊,如此說法很快變得式微,西荒本就沒有多少邪派修士,敢于向鎮山觀如此龐然大物挑釁的更是從不存在,同時巨鷹隕落處的兩種妖氣,都證明襲擊者并非正統人類修士。
也有說法玄鷹根本沒死,而是來一手金蟬脫殼擺脫觀主控制逃出生天,現場死無全尸的狀況于此互為印證,但隱約有人知道巨鷹受禁妖金圈控制,只要妖族一日找不到破解項圈的手法,所謂自由只是假象。
更甚囂塵上的說法是被本妖族謀害,最近西荒城內外本就妖族襲擊事件頻發,加上現場妖氣混雜情況,都說明此種言論的合理性。
無論議論結果如何,張翅遮天蔽日的玄鷹死亡,令一向安穩的西荒城霎時間暗流涌動,人心惶惶。
鎮山觀院后,月色如水,繁星漫天,丘真人正與重新換回制式道袍的心腹交談。
“你不是說現場留了金錮,能夠證明那孽畜死亡?怎么城主府的通告里既沒有聲明玄鷹死亡,也沒有提到分毫禁妖金圈的事。”
“不可能,玄鷹必死無疑,金箍我親手扔的!”被訓斥的男性修士驚訝之余迅速做出反應,“或許是路過的無知者或者武者將金項圈拾走,畢竟無論是否明白禁妖金圈的社會意義,只是見到純金打造的寶貝就有擁有奪走的理由!”
“但愿如此。只可惜這樣一來,那小家伙張家道士就可以將追查的期限往后延長,多活個兩三天。”老者不忿到。
“是我處置不慎,應該將金箍藏在更隱蔽的地方。”手下慚愧道。
“哎,只要沒暴露身份就算成功,或許這樣一來,能夠讓張宗靈思路出現錯誤也不一定。”丘真人很快恢復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