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落頭氏眼里,沒有生命的東西痕跡模糊,他當時也沒有特意去看大院的建筑,所以印象不深。
當時印象最深的是大院東南角有一團小小的陽氣,他看向這院子東南方向,那里拉起了一圈白布,擋住了里面的東西。
他指向白布圈,看向錢泉興道:“錢家主,那里是……”
“是這里,”王有德急忙拉了他一把指著一座偏房說話:“小真人,靈堂在這里。”
錢泉興搖頭說道:“鎮長,道長問的對。人不在靈堂里頭,她可能要化煞,所以棺材被我們移到了本府生門,以全家氣運鎮壓她的怨氣。”
錢府生門正在這院子東南角。
那里臨時用白布圍了一圈用來停棺。
發現云松一進門就看向白布圈,錢泉興心里頭又燃起希望:這個很虛的小道士是懂門道的!
女尸母子在白布圈里?
云松想到了他所看到的那一點微弱的陽氣,心里頓時出現一個重要猜測:
棺材里面是有活人的,會不會是錢家的孫兒媳還有一口氣,或者孕婦死了肚子里的胎兒卻還有一口氣吊著?!
念頭一起他急忙走過去掀開白布。
入目是一口大棺材,棺材中躺著一具肚子高高隆起的女尸。
云松打眼一看,額頭青筋猛的跳起。
女尸長發落下,雙眸怒睜、嘴巴大張,眼角有干涸血跡、嘴里只剩下半截斷掉的舌根,身上白袍子的下擺血跡更多。
正如錢泉興所說,她的哀容有些恐怖,應當是難產時太過痛苦以至于咬斷了舌頭,面容扭曲的厲害。
但即使這樣云松也認出來了,這個女人就是先前在夢里給他不斷行禮磕頭的女子!
唯一區別是這個女人肚子挺的老高,而夢里磕頭那女子肚子卻扁扁的。
猜測只剩下一個。
母親確實已經死了,而且變成鬼了。
之所以不對他張嘴說話,是已經沒了舌頭。
這樣肚子里孩子應該還活著,所以他才會在這里看到一團小小的陽氣還在夢里看到一個肚子扁扁的女鬼。
明白這點他趕緊回身拉住王有德和錢泉興問道:“鎮上有沒有西洋人的醫院?能夠剖腹產——就是切開孕婦肚子取出孩子的那種醫院?”
王有德飛快的看了錢泉興一眼后低聲道:“道長你這是又說什么胡話呢?”
錢泉興說道:“西洋人的醫院怕是只有省城才有,別說我們這山里的土鎮子,就是縣城里頭也沒聽說過。”
云松呆呆的看著兩人。
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落頭氏雖然能飛且速度快,可也不是什么時候都能讓他逃跑的。
一條人命就在他的面前。
他不救,可就沒了。
而且為了這條人命已經沒了一個人,這人還化作鬼后不知道怎么入了自己的夢去拼命的哀求自己。
心思轉了轉,他握拳頭對錢泉興說道:“錢家主,你是明事理的人,所以我有一件事跟你說,只能跟你說!”
王有德知趣的退出去。
云松沒拖拉時間,他快速說道:“錢家主,你這個孫媳婦已經沒了,但她肚子里孩子還活著。”
“所以你若是信得過小道,那小道用一個從未用過的秘術來救這孩子試試,試試能不能搶出一條命來。”
“代價是什么?”錢泉興冷靜的問道。
云松點點頭,這是聰明人。
他說道:“可能會毀壞你孫媳婦的身軀,但毀壞程度不大,只是在她小肚子位置切兩刀。”
“僅此而已?”錢泉興問道。
云松鄭重點頭。
錢泉興斷然道:“死人當給活人讓道,何況婉婉比任何人都想讓腹中孩子活,可以!”
云松說道:“準備一間安靜的屋子,準備烈酒、快刀、剪刀、卡子、熱水和接生婆,然后你和小道進屋子。”
利索人辦事干脆。
兩人交談沒有廢話,錢泉興也沒有浪費時間,幾個命令傳下去,一切準備就緒。
錢家準備東西的時候,云松也沒有浪費時間。
他在回憶大學課程。